李精白良久之後道:“既然是九千歲的意思,那卑職就不說什麼了,九千歲,這裁軍的事情,以後我就不管了,能不能保住我的位置?”
李精白想著魏忠賢再給自己弄位置,絕對沒有巡撫、布政使這種地方大員的位置給自己做,京師各個部院衙門就更不必想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能在韋寶手上過去,咱家樂見其成,不過,咱家不方便明著幫你說什麼話,韋寶他正在興頭上,咱家決意讓韋寶先蹦躂幾天。”魏忠賢笑道。
李精白是聰明人,聽魏忠賢這話的意思,立刻明白了,魏忠賢只是暫時讓韋寶在海防總督衙門,不久之後便會派人接管海防總督衙門的,絕對不會留給韋寶!
明白了這層意思,李精白不由後悔來京找魏忠賢了,就應該在山東向韋寶妥協,換得幾天太平,等韋寶這陣風颳過去,山東還是他的地盤!
本來李精白還想對魏忠賢說,韋寶在整編軍隊,山東的兵馬已經全部換成了韋寶新近招募的人,這話也就忍下去不說了。
因為李精白搞不清楚韋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既然魏忠賢讓韋寶現在搞一陣,聽魏忠賢的意思,以後應該是將韋寶調走,而不是對付韋寶,到時候,韋寶應該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沒有必要得罪這麼一個強大的人物。
“九千歲的意思,卑職都明白了,卑職這就回山東去,我告病在家,韋寶就拿我沒轍了。”李精白道。
魏忠賢笑著點了點頭,“是你們自己硬要試一試韋寶到底有多少底細,早這樣不就沒事了嗎、”
“可韋寶在山東著實弄到了不少銀子啊,各地地方上的大戶基本上都被韋寶整治了,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地界,但凡家裡有點家底的,不說家家傾家蕩產,反正至少扒層皮,能保住家產的一二成都要燒高香了。”李精白道。
魏忠賢臉上劃過嚴肅表情,魏忠賢與韋寶最大的衝突是利益衝突,讓韋寶去辦事,的確能弄到大筆銀子,他手底下任憑誰都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魏忠賢覺得韋寶太鬼機靈了,不知道韋寶到底弄到了多少銀子,總覺得韋寶給自己的只是小頭,而且還讓他跟韋寶一起擔負不好的名聲,畢竟弄的那麼多地主家傾家蕩產,這些人會不罵嗎?
人就是這樣,別人興許只能幫他魏忠賢弄到一百塊錢,但是交出來的是三四成,幾乎達到一半,魏忠賢知道以後會比較舒心。
而韋寶能幫他弄到一千塊錢,甚至兩千塊錢,但是韋寶很有可能給他的連一成都不到,錢是多了,但魏忠賢仍然未必放心。
而且其他人撈錢,都是一幫人一起撈錢,人多了,就能互相牽制,凡事很難隱秘。
可是韋寶從來不找他尋求幫助,都是自己一個人獨立完成,用的人也都是韋寶新近提拔的人,這樣就讓魏忠賢對於韋寶手下的情況知道的極少!
知道的越少,魏忠賢就越不放心。
“你有辦法弄到韋寶弄銀子的賬目嗎?”魏忠賢問道。
李精白一驚,暗責自己多嘴了,這自己上哪兒弄去?賬目這種東西,估計韋寶自己都不見得有,“這一點,卑職無能為力,韋寶手下的人太多了,而且似乎他底下的人都不是按照朝廷衙門的官階設定的,還是韋寶在搞商號那一套,一大堆管事,誰知道哪幾個管事是具體負責弄銀子的。”
“這不就是屁話嗎?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訴咱家幹什麼?存心給咱家添堵?”魏忠賢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
“是,是卑職多言了,卑職告退,不敢耽擱九千歲歇息,九千歲保重貴體。”李精白趕忙跪下磕頭。
魏忠賢嗯了一聲,“你退下吧,你是咱家的人,能幫你一把的時候,咱家自然會幫一把,別的也要靠你自己了。”
“是,卑職明白,九千歲保重貴體。”李精白趕忙磕了幾個頭,灰溜溜的退下了。
雖然最後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李精白這趟京城沒白來,總算是大概搞明白了韋寶與魏忠賢之間的關係。
現在以李精白看來,韋寶就算不是魏忠賢的人,也與魏忠賢有千絲萬縷的瓜葛,至少可以看成大半個魏忠賢的人。
這樣的話,就絕對不能再硬扛韋寶了。
李精白連夜又帶人快馬往濟南迴趕。
李精白在回去的路上,不停想著辦法,想怎麼才能與韋寶化干戈為玉帛,儘量不牽扯自己。
雖然覺得以韋寶的官階,再大膽也不敢動自己這個正二品大員,但想到韋寶敢一下子殺幾千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況且韋寶不是沒有殺過正二品大員,此前的漕運總督人家不是正二品嗎、不是說殺就被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