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著見咱家,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拍馬屁的話吧?”魏忠賢喝了口茶。
“九千歲,我想事不宜遲,明日便開始清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員,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全部清理出去,一個不留!經過九千歲點頭,人才能回來!再將一部分忠於九千歲的新科進士安插進來。”韋寶道。
“你真的想好了?過去搞京查大計,可沒有這麼大的力度啊!你一下子把人都趕出衙門,那麼多人聯手鬧事,你考慮過後果嗎?你就不怕他們一起對付你嗎?”魏忠賢道:“這些人當中,可是盤根錯節!你別說一次動幾百個人,就是一次動幾個人,那都能牽連出一大片。”
“九千歲放心,這些事情我已經想過了,要想辦成一件事,哪裡有不得罪人的道理?”韋寶慨然道:“咱們把人都趕出去,再弄回來,重新洗一次牌,不但能弄到銀子,還能全部換成九千歲的人,何樂而不為?再說,出了事,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九千歲毫無關係!若是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弄的好,立刻可以推廣到京師各個衙門,到時候,中央官場全部都是九千歲的人,再慢慢往地方擴張,整個大明官場,敢違抗九千歲的半個字,那就是死路一條!”
魏忠賢聽著韋寶的話,感覺渾身舒泰,要是真的能做到那個場面,那他跟皇帝都差不多了!
“韋寶,你對咱家說句實話,你到底想獲得什麼?銀子?”魏忠賢盯著韋寶問道。
韋寶很誠懇的點頭:“當然,銀子誰不想要?我不但想要銀子,還想升官,升官發財,人人想要,全憑九千歲提拔,跟著九千歲,什麼都會有的。”
“可你的動作這麼大,東林黨一直說我們將朝廷搞的烏煙瘴氣,我看照著你這麼個搞法,那就不是烏煙瘴氣了,那就成了廢墟了。你有沒有想過,東林黨在京城官場勢力龐大,在地方上的勢力也很龐大,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將他們的人一個個的趕出衙門不吭聲嗎?會坐以待斃嗎?”魏忠賢聽韋寶的想法是升官發財,心裡放心不少,他不怕人貪這個,就怕碰到那些沽名釣譽,想收買人心的傢伙。
“不管我們是不是對他們動手,他們都會對咱們動手的!九千歲,我經商的時間不長,別的沒有學到,只知道一條,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把敵人打成朋友,打的不敢反對,才是正道。否則,咱們偃旗息鼓,對家一定乘勢滅了咱們!”韋寶一副激進派的模樣。
魏忠賢之所以很看重韋寶,絕不僅僅因為韋寶的同鄉身份,魏忠賢是滄州人,韋寶這一世的祖籍也是滄州,是韋寶爺爺那一輩被趕到遼西去補充人口,才落戶在了遼西。
但滄州多少人?不說幾十萬,也不低於十萬人,難道這十萬人,魏忠賢都要看重嗎?
也不光為了韋寶有東李娘娘這層關係,被皇帝看見了。
皇親國戚多的很,東李娘娘一直是邊緣人物,與魏忠賢和客巴巴又不對付。
魏忠賢最看重韋寶的地方是韋寶激進!敢想敢做,膽子大,肯衝鋒在前!
魏忠賢對於底下的人早有不滿,一堆大員,一堆大將,可有幾個人敢與東林黨明刀明槍的對著幹?
就因為手下人不團結,否則,以他這麼大的勢力,不至於到了天啟五年還沒有完全掌控朝局。
韋寶也是這麼看的,事實上,魏忠賢一直到天啟皇帝朱由校死,都沒有完全控制京師官場,更別提地方官。
但是就韋寶對歷史的瞭解,魏忠賢雖然沒有完全控制朝局,七八成是控制住了的,沒有那麼大的根基,魏忠賢后來也不會生出篡位之心,不會想著從宮外弄個假太子進去當傀儡!
崇禎朝將魏忠賢的勢力連根剷除,幾乎是一夜之間完成的,這就是封建時代皇權的強大,太監再厲害,權臣再厲害,皇帝把一個人殺了,其他人也得樹倒猢猻散。
這些關係,韋寶看的很清楚。
既然無法阻擋魏忠賢控制大局,不如推波助瀾!從中撈到好處!
只是在這個過程當中,自己要小心點,儘量不要讓外界覺得他太傾向於閹黨,覺得他是鐵桿閹黨就行。
這個難度本來是很大的,不過,天啟皇帝朱由校很給力,給了韋寶一堆頭銜,讓人覺得韋寶是直接被皇帝看重了,事情就要稍微容易一些了。
“那你就放手幹吧!”魏忠賢終於鬆口。
“九千歲放心,我一定幹出成績,絕不辜負九千歲的信任!”韋寶拱手抱拳。
“呵呵,對了,朱延禧他們幫你弄了個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名銜,這麼的恩遇,你要不要去向朱延禧他們表達謝意啊?”魏忠賢若無其事道。
魏忠賢最不放心的就是韋寶與東林黨搞在一起。
韋寶微微一笑:“按理說,我該去感謝一番的,但是怕九千歲不高興,我想還是免了吧。我知道他們想拉攏我,但我是九千歲的人,忠臣不事二主。”
忠臣不事二主,這話通常用在對君主,對主公這麼說,魏忠賢只是個太監啊,這麼說,顯然不合適。
魏忠賢聽聞,卻是心花怒放,忍不住呵呵一笑,“好,咱家果然沒有看錯人!就讓這幫傢伙丟了魚餌也撈不著大魚!”
“九千歲,把我比成魚,那我就為九千歲當一條烏賊,把魚塘的其他魚都吃掉!”韋寶笑道:“不過,我還是覺得不要讓人覺得我是九千歲的人,只覺得我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這樣比較好一些。”
“為什麼?”魏忠賢聽韋寶這麼說,警惕的盯著韋寶看,“你是不是怕東林黨知道你是我的人,對你報復?”
“怕東林黨?怕報復?”韋寶淡然一笑:“九千歲小瞧我了。您此刻讓東林黨全部聚攏,我一個人就敢揍他們所有人!我是不想讓人將我與九千歲擺在一起,捅到陛下那裡,讓九千歲難做。若是有什麼事情捅到陛下那裡,九千歲大可以說不知道,要找就找韋寶,您絲毫不知情!還有,動東林黨的同時,少不得也會稍微牽連到九千歲的人,到時候九千歲下面的人要九千歲懲治我,九千歲也就不用太為難了,省了九千歲許多麻煩!”
“好了,這事,你已經對咱家說過好多回了!咱家知道了。韋寶,你實話說,你是不是想給自己留後路,預備哪一天咱家倒黴了,撇清與咱家的關係?”魏忠賢隨口道。
韋寶一驚,魏忠賢的確是很厲害的人,他的心思,魏忠賢永遠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九千歲,我若是這麼想,不成了傻子了嗎?陛下對您多信任,不是有眼無珠的人都能看見,陛下今年才剛剛20歲,年輕有為,青春鼎盛,不說像萬曆朝一樣五六十年,至少還能做三四十年江山,九千歲身體這麼健朗,至少再為陛下分憂三十年是跑不掉的!我若不一心一意跟著九千歲,這三十年裡面我不說弄到好處,能保命都不錯了,我會不一門心思跟從九千歲嗎?還要想著留什麼後路?我如今已經是正五品的京官,三十年後,怎麼樣也入閣了吧?”
魏忠賢聽韋寶絮絮叨叨的算賬,好笑的點頭:“能這麼想就對了,記住,千萬不要起壞心眼,別妄想攀附上那些東林大臣弄到什麼好處。那些人說一套做一套,除了極少數的幾個清流大臣,絕大多數都是偽君子真小人!”
“是,九千歲,在下記下來了。”韋寶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好了,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退下吧。”魏忠賢道。
韋寶從袖兜中拿出幾張銀票,“九千歲,實在湊不出銀子了,這裡是10萬兩紋銀銀票!等完成了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清查,我再付90萬兩紋銀給九千歲的!弄不到那麼多銀子的話,我自己貼,都要給九千歲,我說過的話,一定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