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歘的抬頭詫異的看著蕭婉容,聲音裡帶著濃厚的哭腔:“你信我,到了現在小姐你依舊信我?”
她喊的是小姐,那便是她心裡最深的依念。她全神貫注的盯著蕭婉容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就生怕錯過了蕭婉容的表情,就怕蕭婉容不是真的信她。
蕭婉容卻是認真的點了頭,緩緩道:“信!你是我身邊人,如果連一直信重的你都做出了陷我於不義的事,那我如何自處?
何況你的心性品形我最是清楚,或許會衝動粗心,或許會言語無狀,可要說害人性命,你不會,絕對不會!”
小桃就哭了,哇的一聲哭得驚天動地,王爺厭煩的拍了桌子她才生生守住哭聲,與此同時,她的神情也堅定起來。
她端正的朝蕭婉容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道:“奴婢對不起你夫人!”
還沒等蕭婉容想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桃已經重新跪好接著說後面的事情。
她說:“當天晚上府上傳言大起,說錦書冒犯老祖宗,老祖宗已經賞了錦書白綾三尺毒酒一杯,還說老祖宗在院中發了一大通脾氣,說徐三爺和三夫人太令她失望,這樣駑下無方又可沒有責任心只知道好高騖遠的人不配當王府主子,更不配成為爵位繼承人。
不僅如此,還說老祖宗已經叫了王爺過來說話,要將王府世子現在就定下來。至於三爺和三夫人既然這幾天不願意回家,那以後也都不用再回來了。”
說到這裡,小桃轉頭看了蕭婉容一眼,那眼神中是說不盡的悔意。
再轉過頭來,小桃哽咽了,她說:“因為三夫人沒有回來,王府大小事都落在了老祖宗一個人身上,老祖宗對此抱怨過很多次,也在私下責罵過三夫人許多次。
所以,這個流言一出來,奴婢就著急了,尤其還涉及到錦書的性命,奴婢更是急得團團轉。
奴婢自己不能靠近侍衛半步,只能買通一個小廝往外給三夫人傳信,奴婢自己便帶了同心閣所有丫鬟去老祖宗那裡求情。
或許是過去的人太多了,讓老祖宗誤會奴婢是要逼迫她。反正老祖宗不見奴婢,只讓錦繡出來說了一聲老祖宗昏迷著還沒醒過來。
奴婢想著昏迷了怎麼可能還找王爺議事,只以為老祖宗是心意已決所以閉門不見,心急之下就帶著奴才往老祖宗院子裡闖。
奴婢闖,錦繡自然是不肯答應,於是兩個院子的奴才就衝突起來,先還只是嘴上胡罵幾句,後來就動起了手。
事情越鬧越大,終於鬧得趙嬤嬤出了面,說讓奴婢進去。
奴婢怕自己一個人進去說服力不夠救不下錦書性命,所以就帶了五六個親信進去。
誰知奴婢進去的時候,老祖宗當真是躺在床上,看面色也是身體不支氣色不好。若是奴婢當時多想一下就不會做出錯事。
可惜奴婢當時鬼迷了心竅,太過著急上火,見了老祖宗沒來得及好好說話,當下就磕頭求她饒過錦書性命並不要太過責備三夫人。
老祖宗當時神色詫異,矢口否認要處死錦書以及責罰三爺和三夫人的事情,或許她是因為生病臉色不好,語氣不佳,可奴婢當時就以為她是敢做不敢當故意拿話敷衍奴婢。於是奴婢以及奴婢帶進來的人都奮起反駁要老祖宗一個說法。
當時的場面太亂了,奴婢帶進去的人又太多了,七嘴八舌間吵得老祖宗受不了,沒一盞茶的功夫老祖宗就拍著胸口喘不過氣。
看著老祖宗那樣,奴婢心裡也害怕,想起老祖宗有心疾更是嚇得不行。
奴婢跟著三夫人總去老祖宗屋中,知道治療心疾的藥放在哪裡,於是想都沒想就奔過去拿藥餵給老祖宗吃,奴婢記得老祖宗吃藥之前還看了那藥丸幾眼確定那藥沒事才吃下去的,可她才將藥吃下去沒一會兒,整個人就痛苦的掙扎起來,趙嬤嬤和錦繡姐姐急忙出去尋太醫,更有丫鬟過來抓了奴婢的手質問奴婢給老祖宗吃了什麼?
奴婢當時嚇壞了手藥瓶也嚇得摔在了地上,想去撿卻被人抓住動彈不得,想掙脫他們的時候王爺進來了。
後來,太醫還沒趕來老祖宗就斷了氣,丫鬟將掉在地上的藥丸和藥瓶撿了起來,太醫過來一驗卻說那藥是劇毒噬心丸頭髮絲那麼一點就能要人命,老祖宗吃了整整三顆自然是立時要命。”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桃早就已經泣不成聲,她朝著蕭婉容不斷磕頭,卻是沒說出半個求饒的字來。
隨著小桃的敘述,王爺再次想起當時的場景,想起老祖宗死在他懷中身子從熱到涼的過程,恨的一張臉都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