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把鐵頭狠訓了一通,安雨知道這事只是對方的銀餅子不能證明什麼,可現在鐵頭這個笨徒弟,已然是村裡的最好提親條件的男子。萬一要是以後真被人設計給訛上了,那說不準只能認下。
鐵頭雖然是幾個孩子當中最明事理的,但到底讀書不過一月,還是不太明事理,對一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姑娘家,怎麼能給銀子呢。
這事雖然過了,但安雨的嚴厲斥責,顛覆了鐵頭的以前老大觀念,鐵頭做乞丐王時,那多很老大氣勢的。這個女子當時真是哭得他煩得很,根本沒存什麼想法,只是想用銀餅子打發了,因為那樹離後山近,他每日都在那樹下練功的,不想斷了習慣。
於是忍不住就回了一句嘴。
鐵頭從來不敢忤逆安雨,這下安雨毛了,他收下鐵頭也是無奈之舉,本就不中意這個笨徒弟,還敢和他頂嘴,當下就氣得大罵:“她哭得你鬧心,你就用銀餅子丟過去,你可知道這些銀餅子是長輩給你的,不是你自己掙的,你一個乞兒,有了如今的光景,你不知道珍惜,一個鬧心,一個銀餅子就扔過去,你到是大手筆,我安雨沒你這樣的徒弟,你滾!”
當天鐵頭就不見人了。
安雨沒當回事,只想著第二天時,鐵頭這笨徒弟仍是會準時守在他的屋門前候著。
第二天鐵頭也沒見,這樣林府人驚覺了,一看,竟然發現鐵頭的棉衣都沒穿。壓歲銀餅子除了送出去的那塊,全好好在錢袋裡,放在桌上。
元宵才過沒兩天啊,還是天寒地凍之時,不穿棉衣就跑出去,那不得凍壞了!
大家都急壞了,虎三與安風安雨立刻去尋,整個桃村都尋遍了,清水縣也尋遍了,可仍是沒尋到。
林小寧也急了,小寶與生兒也急得要命,生兒最是心軟,竟然急哭了,家福耗子雞毛一看到生兒哭了,也哭了起來,雞毛哭著跪在安雨面前道:“師父把大師兄找回來,我以後聽你們的話,好好練功就是了。”
安雨心裡更急啊,這事,其實說起來他也不應該對鐵頭說那麼重的話,是那戶人家心術不正,根本沒鐵頭什麼事。
但他是師父,不管徒弟做得對不對,到底是因了他才鬧出這樣的噁心事,罵幾句也是應當的。一向懂事聽話的鐵頭,怎麼一下子就擰起來了呢。
這是安雨對鐵頭的瞭解太少,或者說關心較少,反正鐵頭是舔臉拜師,他都忘記鐵頭當初拜師那擰勁了。鐵頭年歲大,自尊心更是明顯,他那麼發狠的拼命練功,就是想讓人家能看得起他,但他到底又是孩子,現在生活條件好,對銀子已看得不重。加上發壓歲錢時,也說過了,是他們的銀子,隨他們怎麼花,沒人會說他們花錯了。於是也就隨手施捨一小塊出去,討個清靜。
三天了,都尋不到人,最後雞毛提醒道:“師父,鐵頭哥是不是去了山上,以前鐵頭哥也會去山上練功的,還說過,山上是個好地方,只要有本事就餓不死人。到外都是吃的,還有那麼多獵物。”
正是開春之時,山上一些冬眠初醒的大型獵物,餓了一個冬天兇殘得很,鐵頭才學功夫沒多久,這要是真上了山,那恐怕……
安風安雨、林家棟、三虎們立刻帶著武器上了山。
林小寧、付冠月、林氏、小香、荷花她們一群女眷們,就守在家裡焦急的等著,真是心如一盆爐火在燒啊。
鐵頭雖然不是林家人,但他沉穩懂事,對家福他們幾個,還有小寶、生兒、大牛二牛、馬家的重孫輩、方老鄭老魏老的幾個孫子輩們,那都如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關愛,儼然是大哥大的模樣。除了學識少些,但各方面都是很得眾小子的心,都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
幾個老爺子家的小輩們也被大牛二牛帶著趕來林家,急得不行。
所有人都把這事的罪魁禍首——那戶心術不正的人家罵了個半天,但又不好去找麻煩。說到底,那戶人家也沒訛著,估計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不得手就也沒再糾纏下去。若是大家前去相罵,他家那閨女真就嫁不出去了,那可是生生毀掉一個姑娘的一生,也著實不忍。
大家從上午等到了中午,午飯也吃不下去。
付冠月雙身子,林小寧不忍她憂心,好言相勸讓她到後花園裡有太陽的地方慢走上兩圈,然後再睡個午覺。
林氏也淡然道:“沒事,鐵頭是個有福的,絕不會福薄至此,絕不會有事,大家都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男娃子氣性大很正常,這樣才是好兒郎呢,這次他就是吃些苦頭也是好事,況且這三天二天的凍不死人,這年歲的男娃子,不是厚雪,根本凍不死,更餓不死人的,山上都是吃的。”
林氏的一席話讓付冠月終於扶著貼身丫鬟,挺著肚子走向後院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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