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生下女兒後,揚眉吐氣,在馬家算是扎穩了腳,就想著等女兒週歲時給孃親上墳。還要告訴爹爹與弟弟自己改嫁了,嫁得極好。
卻不料第二年上又懷上了,生兒子時很是困難,好容易生下來又是個體弱多病的小討債鬼,等到兒子長到四五歲了,身體才好一些。再有機會帶家人去給孃親上墳,才發現爹也去了,就葬在孃親的墳邊上,弟弟不見了蹤影。
之後,每隔七八年,林氏就千里迢迢去上墳,都不見弟弟蹤跡。直到她最後一次上墳,也就是去年,才發現墳空了,打聽了,只說是好像林家過得不錯,把祖墳遷走了。
尋親之事是二房,也就是林氏的親兒提出來的。那伯叔公,指的是馬鰥夫的一兄一弟,被林氏的親兒子這麼帶著一起鬨,全都動了心思。過得這麼窮,就要賣兒賣女了,不如求個富家親戚幫襯一把,好壞也是個機會。
再說了,林氏是馬家買來的,嫁來後馬家上下對她也從不苛待,算是對其有恩。
林氏被纏得不得不應下了。
尋親之事,林氏思前想後,她男人去了,長子長媳也去了,自然是他們大房的長孫夫妻帶著一雙龍鳳胎前去尋親,在林氏眼中,他們就是自己的親孫親孫媳。
林氏這般安排,馬家伯公叔公兩房上下各懷心思,很是滿意,要說攀親,也就林氏二兒子才攀得上,可若是那小子去尋親。怕是尋到就不回了。還空費了幾房湊出來的盤纏。
林氏的親子當然少不得吵鬧一通。最後也只能作罷,林氏沒那麼多心思,只是根本不信他能辦成什麼事。
馬家一家連夜被接回了桃村,什麼也沒讓帶。
那堆在馬家門口的物資,林小寧讓壯婦分給了院裡的人。
壯婦只嘆道:天吶!真尋到親了,竟是大善人一家,天吶!
又熱情送一眾人等出大院門,小聲低語:“馬家的。你和你那舅爺爺說道說道,有什麼活計要尋人的,可別忘了我這兒……”
回到桃村時,已近深夜,煮了幾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肉絲麵,馬家四口吃得大汗淋漓,那雙龍鳳胎在馬車上就與林老爺子混熟了,口中直喊:“太舅爺爺,您也吃。”
林老爺子感動得熱淚漣漣,直誇著孩子們懂事。
小寶與家福聽到說有一雙比自己才小几歲的龍鳳胎。卻是叫自己為表叔,很是得意。平白就增了一個輩份。高興得很。
荷花在林小寧的院裡收拾了兩間屋子給他們一家四口,又分配了兩個丫鬟伺候著。
馬家夫妻躺在床上時,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像是做夢一般!
只聽說奶奶兄弟日子過得不錯,才遷墳走了。哪知竟這麼富裕?太驚人了!這樣的大宅院子,這麼多下人,聽說村裡的地基本都是舅爺爺家的。
這屋裡的傢俱、床、各種擺設,都是上好的,是什麼木材他們也不清楚,反正都是上好的;這棉被、褥子,輕軟暖和,細棉布的被裡包著絲綢面子,那被裡的棉布細軟得像絲綢一樣,這樣的棉布,他們長這麼大,看都沒看到過。
馬家男人又喝了一碗藥,只覺得堵在胸口的痰一下就沒了,安然睡去,竟一夜沒怎麼咳。
林老爺子一夜未眠,天才矇矇亮,就派虎大與虎二去接馬林氏一房來桃村。另兩房給一些銀兩,如果他們願意來,也接來無妨,分些地給他們種就是了,或者置個鋪面給他們做生意也行。還有,林氏的外嫁女兒那兒也送去些銀兩,算是他補給外甥女的嫁妝。
北邊地又貧又廣人也稀少,錢莊也沒有,怕兌不了銀票,得帶上現銀。
虎大、虎二趕著馬車上路了。
這月十五時,林家棟與小方師傅回到桃村。
林家棟更黑了,眼神卻凌厲無比,看家人時又極溫暖。
親人相見,自是一番噓寒問暖,大小白撲到林小寧身上開心的直蹭,也不嫌自己的爪子髒,林小寧推都推不開,只好偷偷帶他們兩個回自己的院子,放到空間裡猛喝一頓水才算完事。大小白喝飽了,溫柔安靜地粘著林小寧,結果一看到望仔、火兒回來了,又衝上去嘻鬧不休,在村裡瘋了一般撒野。
寧王與林家棟、安雨關門密談,對於西北的局勢,三人都有些猜測不透。按林家棟所說,西北最近太平得很,倒是有說和的跡象,但夏國能這樣輕易就和談嗎?但西南戰事停不下來,西北太平倒是讓名朝緩了口氣,畢竟兩邊同時開戰,人力財力都吃不消。
林家棟對於妹妹林小寧將要成為寧王妃,他早有預知,他是林家最心知肚明的那個,從寧王以王大人身份進村後,後面的話語間,他已隱隱猜出王大人對自家妹妹的半分情愫。
再後來郡主強納之事,梅子說王大人就是六王爺,也是暗自心跳不已。西南疫情,兩人情愫早已看出端倪。後在西北與銀夜長期接觸,對這個當朝赫赫有名的六王爺有了些許瞭解。知道在京城時兩人已私下定情,只等西南戰事一結束就辦事了。只是一直等著也是不安的很,如今真的提了親,正正式式過了明路。只等報京後由內務府接手,親自派人來交換庚帖,心中是說不出的歡喜。
趁著林家棟回村,林老爺子第二天就請來了清水縣著名的風水先生,給家福與鐵頭他們四個算個好生辰。
本是要算家福的生辰,結果那三個也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乾脆一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