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安風抱可不是那一次,昨天清晨,開戰時,是安風抱你上的大白的背。”
梅子嘟著嘴:“小姐,當時那是形勢所逼,安風與六王爺是要急著送我們走。小姐,當時六王爺也抱了你呢。”
“你都知道是形勢所逼啊,所以,他抱了我,我就得嫁他啊?”
“可小姐你不是說與那六王爺……那小姐,你,不嫁六王爺?”
林小寧笑靨如花:“嫁,當然嫁,但不是因為他抱了我才嫁,是我想嫁他。”
“小姐你真是嚇死我了,六王爺當那麼多人的面抱你,你還能嫁誰?”
“去去去,回頭我就讓哪個人把你也當許多人面給抱了,看你嫁不嫁。”
“小姐,我不嫁,我說了一直跟著小姐,反正我一個丫鬟,不像小姐你這樣,小姐是有封號的,不能壞了名聲。”
“梅子,你怎麼能對自己與對我不同要求呢。”
“當然不同啊,小姐是天人,是醫仙,不過小姐,你要是嫁六王爺,那蘇大人一定很難過。”
林小寧滿頭黑線:“梅子,你腦子有問題了吧,蘇大人現如今是郡馬了,郡馬!”
“我知道啊,可蘇大人對小姐一往情深,一定也會難過的。”
“那依梅子的,小姐我為守蘇大人的情義,就一生不嫁?”
“不是的,小姐,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小姐不嫁。小姐委屈,嫁了,蘇大人又可憐。覺得左右為難。”
“梅子,沒什麼委屈與可憐的。蘇大人現在是郡馬,青青對我再不是,但對蘇大人是有情有義。人總歸是為自己而活的,我要是像那些千金小姐一般,只想著兒女情長,成日裡傷逝傷懷,那小姐我如今就不會站在靈昌城裡,梅子你也不會懂華陀術。”
梅子沉思著,突然喜道:“對。小姐,對,蘭兒曾對說我說,各人有各因緣。我想明白了,這個因就是小姐的宿世。這個緣,就是小姐是這樣的人,合在一起,才有了這樣的因緣。如果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就不會有這樣的因緣。怪不得蘭兒說,華陀術傳給小姐,不僅是宿世,還是今世之因緣。”
林小寧被繞糊塗了:“梅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梅子也有些被自己繞糊塗了:“小姐。我也搞不清我想說什麼了。”
林小寧哈哈大笑起來,梅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林小寧大笑過後,便問道:“梅子,你昨天施華陀術時,有什麼想法?我後來都睡著了。你一個人,心裡慌嗎? ”
“不慌。小姐在時,我聽小姐的,小姐累了,睡了,我就上前,我聽我自己的。”
“梅子,你真了不起。”
“哪有小姐說得那樣,其實就是縫合傷口,不是太難,就是要心細手穩。只是有一個,肚子被劃開了,腸子都出來了一點,我用藥水洗了腸子,縫好了,下午得去看看他們有沒有發熱什麼的。”
“梅子,你討厭戰爭嗎?”
“當然,不過小姐,我覺得既然已經在打仗了,也沒法啊,而且如果我們不打,那人家就會來打我們。”
“誰說的?”
“這要人說嗎,三王不是先血洗了忘川城嗎,然後又騙得六王爺與鎮國將軍拿下六城,讓他們得疫症,困死在裡面。多可恨,這麼多人,就這樣死了,病死了。多壞,這種壞人,就是打死他們,殺死他們。”
林小寧呆住了:“梅子你說什麼?”
“小姐,我說他們是大壞蛋,不把人當人。這種壞蛋,換我,我就,我就,用華陀刀,我就,割掉他們的喉嚨。”
林小寧瞪大了眼睛,像第一次認識梅子一樣:“梅子,你真夠狠的。”
梅子說完後也有些心悸:“小姐,我好像,是有些嚇人,不過他們太壞了。”
梅子的話讓林小寧的心裡沉甸甸的:“梅子,去做飯吧,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白米飯加青菜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好的小姐,馬上就去。”
林小寧坐在椅子上,梅子這樣的單純的丫頭,心裡的想法是那樣簡單直接,我反倒是想得多了,複雜了。我是討厭戰爭,因為我生於和平的年代,可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戰爭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他們熟悉戰爭,他們討厭戰爭是因為戰爭使他們失去家園,失去土地,失去親人,與安定的生活,還讓米糧上漲。我討厭是因為骨子裡害怕,我沒有在戰爭年代生存的經歷。我害怕,其實我這二天一直沒有狀態,渾渾噩噩。救人是責任,卻非我心中所喜。我能在華陀術室睡著,因為我心裡是牴觸的,我連起碼的責任都沒有做到。而梅子,卻因為她能多救幾個人,而神彩飛揚。最讓人感動的是,她想用華陀刀割掉害得他們失去家園土地與親人的壞蛋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