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頭聽說是江南的特產與絲綢,便齊齊跑向馬車,看著卸下的貨物,鄭老頭撕開一匹絲綢的包布,細細的摸著,實在是上好的絲綢,絲滑無比,花色是清水縣這個小地方沒見過的。
蘇大人道:“三位老爺子,這些花色是明年京城裡才要時興的,現在市面上還沒出呢,我家老爺子說給三位老爺子家眷新鮮新鮮。”
其它的物件還有大量乾貨,及一些胭脂水粉之類,都是極精緻的瓶瓶壇壇。三個老頭笑喊著付冠月,讓去叫孫氏與方老師傅婆娘,把這些物件分了。
蘇大人看著三老頭一點也不扭捏客氣的作派,笑著說說出去走走,晚飯時來與老爺子們喝酒。然後出了大門就沒人影了。
==
林小寧自秋收後,讓了村長拿著去年的羊毛提供合約,去收購羊毛。村長帶著幾個漢子,二輛騾車,去了近一個月,才回村,只載回來二車羊毛。村長道:“今年羊毛太少,一年積累下來的,根本不止二輛車,可沒法子,今年市面上早早就出了羊毛製品,這些提供商還是私下把一半的羊毛高價買給別家了。”
林小寧反應並不激烈,這羊毛製品就算給其它百姓來一條生財之道吧,現在棉巾作坊與二外窯廠就足夠能養得活這些桃村的村民了。
兩車羊毛便丟給了村長婆娘打理,讓她照著去年那樣。安排人先紡線,染色。
釀酒的五穀是魏清凌親自去清水縣挑的最上品的。林小寧每日晚上把酒坊的幾個大缸灌滿空間水。
現在她取空間水的速度越來越快,棉巾作坊的二十口大缸灌滿也不過就十分鐘,更不要說酒坊這幾口了。
蘇大人來桃村時,林小寧正爬著自家地邊的荒山群。林小寧對於這片荒山群后面是何景色一直充滿好奇,她家目前只有三千畝地,但種的地不過二千畝出頭。舊村民那邊的地只買了五百畝,用了一些地建了鋪子街,剩下的還沒規劃呢,留著慢慢來。
林小寧一直念著現世書中寫到古代富戶。都以良田千傾來描述,聽著就氣派舒服。良田千傾,多大的地主啊!良田千傾啊!
可河對岸這片地癸都買下來,不過三千多畝,離著千傾還差著遠呢。一直好奇著三千畝地邊上的荒山群那邊有沒有地,如果有,就再買下來!
林小寧喝了快二年的空間水,身輕如燕,臉不紅氣不喘。褲腳上沾滿了紅土,像只小獸一樣向上攀走著。
荒山群上的樹木稀稀拉拉。還長得瘦弱,林小寧一邊走一邊想,這些樹可以移植到商鋪街那去,二排鋪子前面可以建二排綠化,把這些瘦弱的樹種在裡面,再加些花草,一定漂亮舒服。
荒山群上面的樹稍稍密集一些,也都不成氣候,站在高處。回身望向桃村,這一望就大喜過望。
河對岸自家的地全都開好了,正定期施肥養護著,一塊塊,一片片,
中間有個不大的小魚塘,包括四棟宅子,以及排排給新村民建的新磚房。二處窯廠,那條彎彎的小河……這高處一眼望去,自家的3000來畝地很是像一條魚的形狀。當就心裡就活了,像那條魚活過來一般,喜滋滋地繼續向上登山。
當終於登到山頂時,林小寧懷著期盼的心情,壓住微微的氣喘。定睛一望,呆住了。
荒山群的這一邊一直不知道是什麼。也從沒人來看過,桃村人性格尤其懶惰。可能與缺少歸屬感有關。之前連口井都不願意打,寧願十年如一日汲著河裡的水。河對岸這片地都很少來,除要了挖泥打土坯時外。更莫說登這荒山來看看後面的風景了。
林小寧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時,心中充滿了喜悅與興奮,還有一些奇怪的情緒,前世有個學建築的朋友曾說過一句話,大意是:在宏大的建築或神奇景像面前,人類會自然地產生敬畏心理。
荒山群這一邊依然是荒地,雜草叢生,從山頂向下望去,一片灰撲撲,沒有一絲人煙。
但稱奇的是,這片地也是一條魚的形狀!
這樣看來,從桃村中間的彎曲小河到荒山群為一條魚。荒山群這邊是另一條魚,兩條魚若合在一起,竟頗似一個八卦圖!只是這邊這條魚要大一些,不止三千畝地。
林小寧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下了山,她要回家去找爺爺,得把這片地也買下來!
下山是用跑的、跳的,泥塵揚起撲得滿身都是,林小寧燦爛的心情明亮發光,渾身的泥土蓋都蓋不住。
林小寧從荒山跳到地面上時,差點撞上一個淡青色人影。驚了一下,正睛一看是蘇大人。林小寧道:“我的天啊,蘇大人,你出場能不能別讓我心跳啊。”
蘇大人一聽這話,愣了一下笑道:“林小姐,你看到我會心跳嗎?”
林小寧聽著話不對勁,拍著身上的土道:“不是看到大人心跳,是被大人嚇得心跳。這是兩回事好不好,與大人的家境和年俸一樣。”
林小寧拍起的泥塵飛起來,蘇大人立在飛起的塵裡不躲不閃,笑道:“林小姐還記得我的家境與年俸呢?”
林小寧避開話題笑著說:“蘇大人請走開些,可別讓這些灰落到你身上,三個老爺子鐵定要怪我待客不周了。”
蘇大人仍是不躲不閃道:“林小姐如此身份,尚且不懼這些泥塵,我一個七品芝麻小官,又何懼之有?”
林小寧哭笑不得:“我的蘇大人,你可是江南蘇家之人,我才知道江南蘇家有名極了。我林小寧不過就是一個小村姑。說得好聽些就是地主家的孫女兒,能與你相比嗎?你看你錦衣華服,我布衣布衫,不能比的。
“林小姐也可以錦衣華服啊,為何總是布衣著身呢。”
“大人,我這人閒不住的性子,除了磚窯現在不去了,一天在地裡、瓷窯裡逛著,都是土啊泥啊什麼的,再好的衣也灰了。這般對待它們可惜啊。不是銀子的事,衣裳也有自己的氣場,穿上身後就活了,活的衣裳,要好生待它,才與主人的氣場相應。所以才有一件衣,有的人穿著好看,換個人穿就不是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