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藥瓶是封著的,仍舊散發出淡淡藥香,應是價值不菲。
看著宋恆業大步離開,她也轉身回屋,卻撞上薛琳兒審視的目光。
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她故意尖著嗓子道:“呦,少夫人真是有心,有多餘的口糧,不想著留給自己夫君,反倒給一個外人,這是什麼道理?”
顧清悠怎會聽不出她意思,大大方方直視回去,反問道:“他難道不姓宋?怎麼就是外人了?”
從喪期開始到現在,府中大小事宜全靠宋恆業忙前跑後,連吃飯都是最後一個。
只是兩塊比指頭粗不了多少的烤地瓜,難道不應該?
這人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意圖攀誣別人,簡直其心可誅。
薛琳兒卻道:“老二吃沒吃飯,自有張管家打點,何時竟需要你一個做嫂子的關心了?”
“呵,因為我閒唄,不光關心二公子,還關心只會挑撥離間的妾室,你倒是把烤番薯吐出來啊?”
“你……”
薛琳兒語塞,憤憤道:“少在這裝好人,若非夫君拿來給我,你巴不得將我餓死呢!”
顧清悠冷笑:“你以為就宋成業那小體格,我不想給,他拿得走?”
說罷坐回薛蘭旁邊,又往火中添了幾塊木頭。
本打算不再理會,薛琳兒卻不肯輕易放過,追到她身後,迅速伸手自她懷裡掏出燙傷藥。
顧清悠不防備,一下就被她摸了去,當即怒道:“東西還我!”
“哼,跟老二私相授受,你好大的膽!”
薛琳兒將藥瓶舉到薛蘭面前,語氣裡是掩藏不住的興奮:“姑母您看,這就是證據!”
不潔的兒媳婦,即便為家公守過靈,照樣可以休棄,因此薛琳兒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薛蘭暴怒的模樣,還有顧清悠被掃地出門時悽慘的樣子。
誰想薛蘭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隨即用手將那藥瓶推開:“東西還給悠悠,別擋著我烤火。”
“姑母?!”
薛琳兒震驚的看著她,以為她沒聽清自己說的,又大聲重複一遍:“姑母,顧清悠她跟宋恆業私相授受,您難道不管嗎?”
“這麼多眼睛看著,我們光明磊落,何來私相授受一說?”
顧清悠起身欲把藥瓶搶回,薛琳兒自然不會放手,兩人一拉扯,藥瓶在她手中滑出,吧嗒一下落進了火堆裡。
薛琳兒見狀哼道:“燒了還便宜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顧清悠顧不得跟她置氣,忙蹲下用木棍將藥瓶從火堆裡搶救出來。
但為時已晚,白色瓷瓶已經被烤成黑色,封口處紅色綢布更是被燒糊,結成了一團硬硬的黑痂。
被火燒過,不知裡面的藥還能不能用了。
薛琳兒見顧清悠將瓶子取了出來,竟不死心的還要再搶,結果被燙的啊一聲,瓷瓶扔到了地上。
剛剛高溫過的瓷瓶格外脆弱,落地發出“嘭”的一聲,瞬間裂成碎片。
乳白色的膏體隨著炸飛在地上,屋子裡頓時飄滿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