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角粑的姑娘慢慢直起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涔涔的汗漬,長長呼了一口氣,一雙清澈如溪的眸子,恰好看到了站在街道中央的孑立。姑娘白皙的面頰,被爐火烤的猶如秋日向陽的蘋果一般,她愣了片刻,旋即嘴角微微上揚,兩頰上隨之顯現出一對明顯的酒窩。
眼見姑娘露出善意的笑容,孑立的右手緩緩垂下,在那一瞬間,他差一點點就要哭出來。
“陽光出現的時候,我會忘記陰寒的天氣侵蝕肌膚的感覺,飽餐過好,我會忘記腹中飢餓時的難熬,但不論嚴寒溫暖亦或是飽腹飢餓,我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位姑娘對我的笑意......”
坐在龜甲中的孑立,吸了下鼻翼,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孑立對面的血玉虎妖,聽著孑立情緒越來越低沉的娓娓而談,驚得咧起了嘴,心下暗道“我去,你這故事要是能把我說笑?你他媽的在逗我吧!”雖是這般想,他也並沒有出言打斷,因為許多故事不聽到最後,便不明其意。
溼漉漉的大理石街道中央,孑立蒼白的面頰上漸漸泛起了紅色,原來美好的東西真的能給人以支撐。
姑娘又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扭頭向身後的鋪子裡瞧了一眼後,快速地衝孑立擺了擺手。
孑立邁步向前,抬手接過姑娘遞來的角粑,咧開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扭過頭去,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
“呼、呼~”
剛剛烤好的角粑外酥裡糯,熱量充足,孑立哈著氣,將滿口的軟糯嚥了下去,頓時腹中生熱,掃盡了大半的飢餓之感。
“哪來的小乞丐?居然敢偷東西?”
剛只吞嚥了一口,食鋪門口,傳出一聲尖銳的女聲。此時,鋪子門口站著一位二十幾歲的婦人,手裡挎著一個簸箕,其上是剛剛包好,但還未烤炙的角粑。
這婦人先前在食鋪裡包制角粑,剛出門,就瞧見了孑立結果了姑娘手中的角粑,便大聲呵斥。
受喊叫聲吸引,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瞬間停下來了大半,都看向孑立所在的方位,小聲嘀咕,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孑立一怔,急忙垂下拿著角粑的手,環視四周,好不羞惱。
“我,我不是乞丐,我,也沒有偷”停頓了半響過後,孑立方才微抬起頭,向鋪子門口的婦人回道。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不是乞丐是什麼,你吃了我家的角粑,給錢了嗎?沒給錢就是偷!”婦人二十幾歲的年紀,瓜子臉、柳葉眉,倒是有幾分姿色,不過,但是脾性不好,嘴裡也不太乾淨。
“姨娘,不,不,不是偷的,是我給他的......”姑娘的面色突然變得煞白,緊張的搓著手,小聲回道。
“你這小賤人,我這家早晚得讓你給敗光了,跟你那死老媽一個德行!”婦人一冷哼,言語不堪入耳的說道。
圍上前來的眾人,聽了婦人的話,衝著場中指指點點。
笑顯酒窩的姑娘,不敢再說些什麼,只是盡力低著頭,不願讓眾人看到她眼中的溼潤。
孑立見送他角粑的姑娘受了罵,立馬先前走了一步,怒視婦人,大聲喊道“我吃了你的角粑,還你就是,你罵我做什麼?你罵她又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