悛戢·七
韓至簡作為這幾年炙手可熱的偶像,人氣確實好得嚇人。
勾陳一的車開了半天才挪進停車場,他熄了火,看著不遠處門口排成列的粉絲應援板發呆。昨天晚上徐望非要拽著他們幾個搓麻將,直到今早天都亮了才睡,他現在看綠燈像一餅,看人像么雞。
“鄭直,明明說你也喜歡簡簡。”李依婷坐在鄭直後面,拿著粉餅補妝,“我一直以為你的品味和我爸一致。”
徐望本來坐在最後面補覺,聽到這話一個激靈坐起來,揮舞著手臂激動地說:“那年鄭哥在新年晚會上和李隊對唱一曲《纖夫的愛》讓我永生難忘,影片至今還存在我電腦裡,當時師母說等鄭哥找到媳婦了放給人姑娘看。”
“我也記得!”宋明明從李依婷手裡接過口紅,“鄭哥臉上的亮片還是我從門口福字上蹭的,大紅臉蛋用的婷婷姐的口紅,李隊看見嚇了一跳,第一句妹妹愣是憋了半天沒唱出來。”
徐望樂得前仰後合,他拍著李俊濤的大腿,“對對對,還給劉法醫的閨女都嚇哭了,他女兒可是戰神,看見分析屍體的影片都沒哭過。”
“行了,哪有那麼誇張,你們一個兩個都編排我,要不是師母嗓子啞了我也不至於上臺。”鄭直扭過頭轉向後面,“今年晚會一個都別跑,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弄出什麼來。”
“明明要去廚房幫忙,徐望一聽上臺就頭疼,今年還是得指望你和我爸,要我說你別給他面子,讓他自己上去演,我看你們局這些節目,只有他樂在其中。”李依婷翹起二郎腿,她環視一週,最後落在角落裡的李俊濤身上,“這不是有新來的俊濤,讓他接你的班。”
李俊濤一怔,臉就跟扔進沸水裡的螃蟹似的紅了起來,徐望攔在他身前,“現在離過年還有幾個月,你每天晚上回去轉二十分鐘手絹,今年唱二人轉吧。”
幾個人說的正起興,這時有一位穿正裝的男人敲車窗,勾陳一開了門,那人哈下腰,說道:“勾總,裡面安排好了,咱們從後門進去吧。”
車內的人聽到後解開安全帶,勾陳一先下了車,然後去開副駕駛的車門。今早在家樓下彙合的時候宋明明偷偷和他講昨晚已經和李依婷解釋過他們的關系,讓他不用擔心,現在李富德不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也放肆起來,非要牽著鄭直的手走在後面。
“那個影片我想看。”
“什麼影片?”鄭直想了想,“你說《纖夫的愛》啊。”
勾陳一點點頭,“對,就那個。”
“那有什麼好看的。”鄭直捏著他的手指,“真的太醜了,完全不想回憶。”
“你師母不是說要給你媳婦兒看?”勾陳一撇著嘴,“你不給我看是想給誰看?”
鄭直總是被勾陳一這些想法逗得哭笑不得,他總覺得對方在事情的重點上有自己的理解,但還是哄道,“給你看,今晚回去投到電視上慢慢看。”
後門直通後臺,李依婷和宋明明顯然興奮過頭,探頭探腦地觀察每個角落,帶他們進來的負責人自然清楚演唱會的主要觀眾,許諾她們結束後可以和韓至簡合影,徐望把腦袋湊到兩人中間表示自己也要拍照被宋明明兩個白眼懟了回去。
場內燈光昏暗,宋明明開啟手機手電筒照路,鄭直拽著勾陳一往前走,先坐在了偏右的位置,“把中間讓給小姑娘。”
勾陳一不願意讓鄭直挨著李依婷,主動夾在他倆中間。主辦方給他們準備了演唱會周邊,鄭直從裡面掏出一個發箍給勾陳一帶上,發箍兩側是兩個會發光的紅心,上面寫著簡簡。
“我不戴。”勾陳一拽下來,“我又不喜歡他。”
鄭直奪過來,“那我戴。”
“你也不許戴。”勾陳一把發箍塞進袋子裡,“除非上面寫的是勾勾。”
鄭直靠在他肩膀上,低笑道:“你怎麼不在我腦門上寫。”
“可以嗎?”勾陳一偏頭在鄭直腦門上吻了一下,“寫好了。”
已經到了入場時間,後面湧進來許多粉絲,安靜的場館內瞬間沸騰起來,鄭直握著勾陳一的手,等著演唱會開場,其實他對韓至簡的作品都不瞭解,還是昨天晚上惡補了幾首熱門歌曲,避免今天在現場坐著像快木頭。
突然他感覺右邊坐了人,回頭一看發現對方全副武裝,整張臉只漏出一雙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遮得嚴嚴實實,這樣的狀態激發了他的職業習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總覺得有點熟悉。
勾陳一也注意到那個坐過來的男人,按理說這次的特殊觀眾只有他們幾個,難不成是韓至簡的什麼小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