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復位!
不過,薛修德為了保險起見,不追求速度,連續透了三次、復位了三次!每一次都能夠讓骨折斷端的對合,更加妥當。
最後一次結束後,薛修德教授才說:“這就可以了,我不是小周你,覺得勉強合適即可,然後透過器械的放置進行復位的微調,我得把一切有利因素都做到更到位才行。”
薛修德教授如此這般的謹慎,讓周成內心一凜:“是該如此,薛老師。是我平日裡太過孟浪了。”
薛修德搖頭,說:“你都做了那麼多臺,還有什麼孟浪與不孟浪之說?藉助一切有利因素,是在平臺之下的眺望。”
“你是俯瞰,自然心裡有計較。學習無高低貴賤,但是技術有參差不齊。我的經驗,不適用於你,你加以套用,是對你的束縛。”
“你不必遵從我的思路。”
周成就笑笑:“謹慎的原則,還是必然要多多學習的。”
其實現在更合適拍一下薛修德的馬屁,但是古忠良與申德二人卻一言不發,此時乃是正事關鍵時刻,誰苟言笑?
平日裡的說笑,那是因為薛修德心裡有數,十拿九穩,在手術檯上車速可飛快,但明顯此刻並不適宜。
周成則說:“薛教授,此刻仍然是取骨折線上下各四到五公分處,開口後到筋膜層,破開筋膜層後入肌間隙直至骨膜表面,取同軸向,不同軸位打孔,將器械分而放下,然後骨折上下的器械自然回收攏,即可達到。”
薛修德不是張正權,無需多說解剖層次及哪個肌間隙,因此,教學起來,自然會很簡單。
薛修德微微閉上雙目,而後吩咐:“取圓刀給我。備血管鉗,準備開孔器。”
圓刀捏在手中,標準的執筆式各作兩口,口子不大,直接切開了面板及皮下脂肪,筋膜層都未輕易傷及,而後周成用鑷子輔助,以電刀電凝功率進行慢慢止血。
把視野控制好,才是最為關鍵的。
電凝破開了筋膜層後,肌層外露,薛修德很快就用止血鉗把肌肉稍稍翻開,暴露了肌肉的間隙,此操作格外順暢,基本功紮實之程度,是周成接觸過的上級中,排名靠前列。
而且薛修德的手法非常老道,很快就鑽過了肌間隙,直達骨膜層,用血管鉗夾閉骨膜後,以手感來體會鈍性破開,緊接著再上了一根直徑約在2.5mm的克氏針,在血管鉗的的暴露下,固定在了骨端。
這是作為開口器達到骨端的一條線路,而且還可以作為第二個切口的標誌。
周成熟悉無比,不需要這個操作,但薛修德需要,上下兩根克氏針平行之下,必然就是在同一軸向之上。
借用一切有利的因素來進行手術,是薛修德初次主刀必須要做的事情。
同法再平行打進一根克氏針後,薛修德長舒一口氣,道:“可算是成了。真正實操的時候,才曉得小周你的手有多穩,都不需要克氏針作為開口的輔助線。”
周成憨笑,之前沒有考慮這麼周全,因此用力過勐了些。此刻這種手感的牛逼之處被薛修德重新拆解出來,讓周成稍稍有點臉紅。
他並未想過如此裝逼……
古忠良副教授等人這時候才直觀地再次回味之前周成那看似漫不經心的操作,實際上卻有這麼多的細節難點暗藏,細細思忖之下,仍然覺得,自己等人在學習過程中,仍然要走薛修德現在走的路子。
接著是開口。
有了輔助入路,開口並不難,緊接著是置入兩根類似於關節鏡的置鏡管。
這般之後,薛修德教授才把鏡子透過置鏡管匯入到一端,另一端的管子,乃是器械的放置入路,可在鏡下直觀操作。
器械是特質的,大小合適,如收傘狀,放置入骨髓腔的操作不難。
但是,接下來,就是另外一個難點,一端的置鏡管已經被佔用,因此一端需要盲操,其實最好的備用方式便是再開第三個孔,再在直觀下看到器械的放置過程。
這也是一個備選方案,但這仍然很難!
盲操之下,操作難度更加加倍,景觀星等人就是在這一步滑鐵盧了,導致最後兩端地器械無法在管腔內收攏,放置失敗,只能夠退出來,重複操作。
而且他們是放置了第三根置鏡管的,相當於是可以看到第二根器械進入的情況,但要對合,仍為不易。
周成看到這一步,趕緊再說:“薛教授,第二器械再置入的時候,可以稍微靠骨折的遠端一點,並不一定需要置於置管處的中心位置。”
“在把器械置入到了管腔內後,先拔除一條器械的後持物,然後再把鏡子放入,操作可操作的器械端,兩端器械達到吻合之後,再開啟一段的傘蕈。”
“而後一端定形固定後,器械尾端自然在骨髓腔的最中心,再把鏡子退出,把固定器械後持物放入,把傘蕈開啟,最後同時操作拉合,傘蕈端自然抓入骨髓腔內,即可達到固定的效果!”
薛修德笑了笑:“這恐怕就是小周你所藏了的一手吧?”
一邊說著,一邊照做。
周成只沉默不語,並非故意,而是為了自保,只知其形,不知其質,自然難以複製,周成並非刻意。
只是,說來簡單,說來也短,操作的過程,仍為不易。
有技術同等的教授都滑鐵盧了,因此,薛修德的第一次操作,仍然未能讓兩端的器械相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