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秋被她輕佻隨意的話語惹得心頭不愉,眉心一簇。
不給李舟秋說話的機會,周江滿臨在憋不住自己情緒前,帶著傲慢催促:“行了,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了。本宮乏了,你出去吧。”
李舟秋沒動。
周江滿豎眉瞪她:“怎麼?還想再親本宮一回?”
李舟秋:“……”
“你、你怎麼好意思說這些?”一貫是李舟秋厚顏打趣旁人。
往常旁人調侃她,她也能鎮定自若反擊回去,臉皮厚到絲毫不覺害羞。
此時被周江滿瞧著,李舟秋才覺話語羞人,面頰發燙。
偏偏周江滿挺起脖頸看她,更理直氣壯了:“你都好意思親,我為什麼不好意思說?”
周江滿:“還不走?”
李舟秋也確實需要靜一靜,好好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於是沒再多說,順從退了出去。
李舟秋前腳一走,周江滿後腳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緊壓著的情緒瞬間繃不住了。
她不顧頭發還濕漉漉,一把將自己腦袋埋在枕頭中,無聲狂笑,在床上連連打滾。
開心、雀躍。
李舟秋沒反駁!
她說李舟秋對自己有意,李舟秋沒反駁!
周江滿清楚,李舟秋的沉默,就是預設就是事實。
周江滿在床上翻滾到腿部作痛,才傻笑著停了下來。
她仰面望著房頂,痴痴笑笑。
房門忽然又被叩響,周江滿變臉一樣笑意一收,慌忙躺好。
“誰?”
李舟秋推門進來。
見她去而複返,周江滿挑眉看她:“又回來做什麼?”
李舟秋徑直來到窗邊,探手將窗框從外面拉了回來,邊合邊道:“剛剛忘了關窗了。”
將窗子關好,李舟秋又檢查了下房內的火爐和散煙通道。
確定沒問題後,接著往裡面加了些炭火。
她指了下另一側牆上開啟的小窗子,道:“房間裡放著火盆,這個窗子是通風的,不要關。”
李舟秋叮囑完,才離開。
知道李舟秋耳力好,周江滿在她走後撈起被子,將臉矇住躲起來笑。
前幾年,她覺得蒼天薄待她,滿心憤怒、不甘、和濃濃恨意。
不說旁人,就連皇兄周淮席,都曾不止一次擔憂看著她,說她身上越來越沒有人氣了。
像是冷冰冰又陰鷙的木偶,生在黑暗、長在黑暗。
好在像是渾渾噩噩的一場夢,現在終於清醒了過來。
周江滿看著關好的窗,眼眸又黑又亮。
李舟秋從周江滿房間出來後,又去看了眼李望酥,李望酥正用涼水袋敷著紅紅的眼睛。
李望酥其實也沒有很難受,哭一場罵一場後更灑脫了。
她與趙寒拉扯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很難再因為分開而難過,更多的是清醒、逃離後的輕松。
與李望酥道了句“晚安”後,李舟秋便回了自己房中。她的房間在李望酥和周江滿之間,關門時,李舟秋忽覺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