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怎麼中的毒 箭上沒有毒
朱永賢沒聽說過糖蠟此物, 疑惑地問道:“糖蠟是一種特殊的蠟嗎?”
裘智解釋道:“糖蠟並非真正的蠟,而是由糖、檸檬汁和水混合熬製而成,一般用於脫毛。因其質地與蠟相似而得名。它的熔點比一般的蠟要低, 稍遇熱便會融化。”
“原來如此。”朱永賢恍然大悟,隨即慶幸地說道:“幸好衙役及時搶回木盒,不然這證據就被燒毀了。”
趙推官見裘智這麼快就解開一個疑點,臉上露出喜色,語氣急切地追問道:“兇手是誰?”
裘智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沉吟片刻,問道:“沈雁林飲場時所用的茶具以及剩餘的茶水還在嗎?”
“當時現場亂哄哄的, 茶壺、茶盞打碎了不少。沈雁林用的紫砂茶壺, 掉地上摔碎了。”趙推官面露難色,他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似是想推卸責任。
裘智略微有些惋惜地輕嘆一聲, 但很快便打起精神道:“無妨,先解剖屍體吧。”
趙推官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已經確定是中毒身亡,為什麼還要解剖?”
“雖然已確定死者是中毒死亡,但我們還沒弄清楚毒素是如何進入體內的。”裘智耐心地分析道:“毒藥可能是塗抹在箭頭上, 也可能是透過飲食攝入。”
□□味道極苦,誤食的可能性極低。但沈雁林死前曾喝過茶水,茶葉的苦味或許能掩蓋毒藥的味道。為了保險起見, 裘智還是打算解剖,查明毒素來源。
趙推官聽完裘智的解釋,點了點頭,不再提出異議。
朱永賢則是一臉“反正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亦步亦趨地跟著裘智,見他準備解剖, 非但沒有迴避,反倒頗有興趣地守在一旁。
趙推官本想找個藉口避開,可看到燕王都泰然自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留下。
裘智手法嫻熟地剖開屍體,仔細檢查內髒。只見髒器充血,伴有點狀出血,脊髓小血管周圍亦有片狀出血注1)。這些都是□□中毒的典型徵象。
他又切開胃部,發現裡面除了少量茶水殘留,竟無半點食物。
裘智微微一愣,疑惑道:“他沒吃早飯?”
沈雁林一看就是耽於享樂之人,怎麼會餓著肚子去唱戲呢?
趙推官連忙解釋道:“俗話說‘飽吹餓唱’,戲子登臺前不能吃太飽,連水都得少喝,只是潤潤嗓子罷了。”
朱永賢聞言,立刻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就他那水平,能讓他上臺唱戲,純粹是看在銀子的份上,餓著也唱不出好戲。”
裘智心中升起一絲慶幸,感慨道:“幸好他沒吃其他東西,這樣一來,更容易判斷毒素的來源了。”
他示意一旁的仵作拿來一個勺子,小心地收集了胃液以及殘留物,然後又吩咐仵作去準備兩只雞。
裘智將其中一隻雞餵食了從死者胃部取出的液體,另一隻雞則用射中沈雁林的那支箭刺破了腿部。
大約過了一刻鐘,那隻服用了胃液的雞突然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沒過一會就僵硬地倒在了地上,想來是中毒而死。
而另一隻被箭頭刺傷的雞,卻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趙推官看著眼前的一幕,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毒...不是在...箭上的啊。”
朱永賢見狀,若有所思,隨即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不止一個人想殺他啊。”
話音未落,便見一名衙役匆匆跑進來,向趙推官稟報道:“大人,我們在嬌嬌屋裡搜出一瓶毒藥!”
趙推官神色一凜,連忙接過瓷瓶,開啟瓶塞,朝裡面看了一眼。
裘智問道:“是□□嗎?”
趙推官不知如何辨認□□,皺著眉端詳半晌,遲疑道:“我看像是鶴著,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些許粉末。
□□一般為無色或白色粉末,而瓷瓶裡倒出的粉末呈血紅色。裘智一看便知,確是砒霜無疑。
裘智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雁林的仇家可真不少。一個想毒死他,一個想用箭射殺他,就連嬌嬌也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