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見勸不動他,只能再次喊道:“趙大人,你出來吧!白磷容易複燃,你要是不小心碰了沙土,回頭房子就徹底被燒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禮賓館自然算是大舅哥的産業。能修就修,別重新蓋了,給大舅哥省點銀子。
趙為勤聽到複燃二字,嚇得一哆嗦,糾結許久,還是從屋裡走了出來。
回到裘家,裘智已經忙了一整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下車時,他腳下一軟,差點摔下馬車。白承奉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扶了他一下。
裘智順勢靠在白承奉身上,甜甜一笑,輕聲道:“有勞了。”
朱永賢看到裘智的笑容,心下一緊,眼皮亂跳。別人不清楚,他最清楚自己的枕邊人。裘智笑成這樣,準沒好事。
裘智顧不上吃飯,徑直走進書房,翻出了kodo的畫像,交給了張叔,吩咐道:“張叔,勞您大晚上的去一趟禮賓館,把這幅畫給那群洋鬼子送去。”
送佛送到西,既然已決定放佩德羅一馬,這幅畫就讓佩德羅一起帶走算了。
朱永賢之前只聽裘智提起過這幅畫,當時光顧著和愛人生氣,根本沒心情看。如今一看,不由贊道:“畫得真好!”
裘智知道朱永賢自幼學習繪畫,眼光獨到,能得到他如此稱贊,可見畫作確實不凡。
張叔卻有些為難,低聲說道:“少爺,這時辰已經宵禁了。”
裘智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隨手扔給了張叔,笑眯眯地說道:“這是燕王府承奉的腰牌,有了它,不怕人查你。”
朱永賢眼尖,一眼認出那是白承奉的腰牌。他瞬間明白過來,想必是剛才裘智靠在白承奉身上時,順手牽羊偷過來的。他驚訝地問道:“你從哪學的這一手,我怎麼不知道。”
裘智湊近朱永賢,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朵,得意地說道:“上輩子和反扒組學的,沒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和反扒組的來往不如刑偵組密切,但偶爾有些被反扒組盯上的目標死亡後送到法醫部門,進行屍檢。因此認識了反扒組的夥計,閑聊之時學了幾手。
朱永賢眼中閃過一絲崇拜:“你真厲害,什麼都懂。”
張叔對裘智雖然也有些濾鏡,但聽到朱永賢這麼誇自家少爺,心裡不免有些尷尬。畢竟,偷雞摸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朱永賢卻能如此坦然地誇贊裘智,實在是太戀愛腦了。
解決了佩德羅他們的事,朱永賢立刻轉身,一把將裘智打橫抱起。裘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回到臥室,朱永賢板著臉,語氣嚴肅:“你昨晚怎麼和我保證的?不是說好了不冒險嗎?”
裘智有些心虛,把頭埋在朱永賢懷裡,乖巧地蹭了蹭,低聲嘟囔道:“我頭疼…”他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試圖矇混過關。
朱永賢低頭審視著愛人的神色,眼睛此刻雖然虛弱地半閉著,卻掩不住眼底的狡黠。
他咬了一口裘智的臉頰,力道不重,還是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氣鼓鼓地說道:“必須讓你長個教訓,不然你下次還敢亂來。”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裘智的衣帶。
雪已經下了一整晚,直到天矇矇亮才停息。院中銀裝素裹,寒氣逼人,小雪花不時從樹枝上飄落。室內,石青色的床單上滿是白色的痕跡,恍如大雪壓青松,一片旖旎。
裘智腰痠背疼,縮在被窩裡,說什麼也不願起床。
朱永賢本來請了假,打算陪裘智在家休息。然而禮賓館著火的事尚未了結,他怕李堯彪說不清楚,皇兄著急上火,只能起床趕往宮中。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裹得像只蠶蛹的愛人,叮囑道:“好好休息,別亂跑。”
被子裡傳來一聲模糊的咕噥,像是答應,又像是抱怨。
朱永鴻見到弟弟,心中的煩躁頓時消散了不少。
他原本正為禮賓館的事頭疼不已。李堯彪對案子的始末一知半解,根本說不清楚佩德羅和方濟之間的恩怨。資訊到了朱永鴻這裡更是支離破碎,讓他一頭霧水,怎麼好好的,外國人非要跑到衛朝來複仇,還鬧出人命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