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方向了,無奈一嘆:“京裡貴人不少,我估計這群騙子一時半會兒不會收手,肯定要撈足了才會去下一個地方。你派探子多去街上盯著點,總會有線索的。”
李堯彪點頭道:“我明白了,回去讓他們留心。”說完,他一口將杯中茶水喝光,急匆匆地起身告辭。
裘智看著李堯彪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一事,叫住了他:“這群騙子至少有六個人,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男女混雜,還有個美若天仙的千嬌,肯定引人注目。”
李堯彪瞬間明白了裘智的意思,反問道:“你是說,他們可能暫時散夥了?”
裘智遲疑道:“我也說不好,只是他們這群人以行騙為生,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未必能長久合作,沒準還是臨時搭幫的呢。”
李堯彪若有所思,四個衙門,無數差人已經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這六人。要麼他們已經離開了京城,要麼就是散夥了。看來,得換個思路了。
等李堯彪走後,朱永賢才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問道:“他真把荊條背自己後背上了?”
裘智指著茶幾上的一盆血水,倒吸一口涼氣,面露不忍之色:“可不是,對自己下手夠狠的。”
朱永賢見裘智這麼容易就心軟,撇嘴道:“他是皇城司的人,斷胳膊斷腿都是常事,這點傷算什麼?真是便宜他了。”
裘智知道朱永賢是心疼自己,於是柔聲道:“不說他了。對了,我最近想回家一趟。”
他在延福宮裡住了四個月,雖然衣食無憂,但終究不如自己家住的舒坦。
而且許久未見張叔、廣聞、王仲先和潘文子,平日裡只是書信交流,四人難免擔心他。既然身體已經全好了,也該回去了。
朱永賢沒想到裘智突然提起回家的事,不由一怔,隨即笑道:“行,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來不及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去。”
裘智聽朱永賢的意思,似乎打算繼續和自己同居,便試探性地問道:“你要住我家嗎?”
“沒錯,我是你男朋友,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朱永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理所當然。
兩人正處於熱戀期,又在一起住了三四個月,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若是突然分開,裘智心裡也有些捨不得。此刻聽到朱永賢說要陪自己一起回家,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甜蜜,忍不住抿嘴一笑。
朱永賢知道裘智家面積不大,住不下太多人,只帶了白承奉和孫典服兩個貼身侍從。侍衛們將他們送到裘智家後,就可以回宮了。
馬車剛停穩,裘智還沒抬手拍門,就聽見“嘩啦”一聲,大門從裡面開啟了。張叔從院子裡快步走了出來。
張叔昨晚就收到了裘智要回家的訊息,天還沒亮就起床了,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口等著。聽到院外傳來馬車的聲音,他立刻開門檢視。
張叔認為裘智捱打全是被朱永賢連累的,因此對他十分不待見。不過,朱永賢畢竟是王爺,張叔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能強壓心中的不滿。
他仔細打量了裘智幾眼,見他身形消瘦,臉色蒼白得嚇人,修養了四個月還這般虛弱,可見當初的傷勢有多重。張叔心中一酸,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廣聞聽到動靜,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見到裘智,他立刻撲上去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肯撒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這四個月來,廣聞天天提心吊膽,生怕裘智出什麼事。如今見到真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王仲先和潘文子也從院裡走了出來。
朱永賢一見到王仲先,立刻跳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你怎麼也在這兒?”
王仲先哪壺不開提哪壺,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懟:“我又沒害裘智捱打,某些罪魁禍首都好意思死皮賴臉地纏著裘智,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登門的?”
朱永賢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看向裘智,委屈地喊了一聲:“裘智。”
裘智連忙維護男友:“這事不怪師兄,咱們先回家,回家再說。”說完,就去牽朱永賢的手。
王仲先當然知道裘智和朱永賢分不開,只是心裡不忿,見到對方忍不住諷刺一句,現在見裘智不僅護著他,連稱呼都改了,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朱永賢見裘智主動牽自己的手,心裡的委屈頓時消散了大半,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他正準備跟著愛人一起回家,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悽涼的女子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