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蘇醒 總算醒了
白承奉雖然暗恨黃承奉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但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白承奉見朱永賢殺氣騰騰,心中一緊,急忙擋在他身前, 勸道:“王爺,黃承奉罪該萬死,千刀萬剮也難贖其罪。只是臘月宮中不可見血。”
“延福宮裡沒這個規矩。”朱永賢本就怒火中燒,聽得此言,冷笑一聲, 反唇相譏,“你要是覺得這規矩好, 我讓皇兄把你調到皇宮裡當差。”
白承奉臉色瞬間煞白, 撲通一聲跪下,死死抱住朱永賢的腿, 哭道:“王爺!奴才忠心日月可鑒, 您可不能趕奴才走啊!”
這時節,若被送走,下場只會比黃承奉更慘。
朱永賢懶得與他糾纏,抬腿便要邁步。白承奉情急之下, 攬住他的腰,苦苦哀求:“王爺,二爺生死未蔔, 為他祈福,萬不可見血啊。”
朱永賢自幼長在深宮,知道宮裡的禁忌,每逢年節、慶典,或是宮中主子病重,少有懲罰宮人之事, 生怕血汙不祥,招來災禍。
他不是迷信的人,平日裡對這種事嗤之以鼻,可如今事關裘智,不得不謹慎起來。他僵在原地,過了半晌,咬著後槽牙道:“先關起來,等二爺好了再說。”
白承奉聞言,長舒一口氣。
“去把我的鋪蓋收拾出來,我今夜守在炕上,親自照看二爺。”朱永賢吩咐道。他擔心下人不夠盡心,若是裘智夜裡不適,一時無人照應,豈不貽誤病情?
白承奉見他一臉憂色,知道勸阻無用,只得暗暗嘆息,低頭去收拾鋪蓋。
不多時,他將朱永賢的鋪蓋搬到了炕上,又命人添了些炭火,免得夜裡寒氣侵體。
夜色沉沉,屋內靜得只剩下燭火微微跳動的聲音。朱永賢坐在床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著裘智,生怕稍一疏忽,便再也喚不回他。
每隔一會兒,朱永賢都會伸手探探裘智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熱,又或是輕輕為他掖好被角,生怕他著涼。白承奉幾次進來勸他休息,都被他揮手趕了出去。
轉眼到了次日,裘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朱永賢的臉色越發陰沉,連帶著整個麗澤宮的氣氛都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太醫來診了幾次脈,只說裘智傷勢雖重,但脈象平穩,應該無性命之憂。
可朱永賢哪裡聽得進去?他只覺得太醫是在敷衍他,心中越發焦躁。
到了第三日,朱永賢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白承奉看他神情恍惚,感覺裘智再不醒,朱永賢也要撐不住了。
恰在此時,裘智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王爺,二爺醒了!”白承奉又驚又喜,激動得語帶哭腔,大聲喊道。
朱永賢一震,隨即猛地站起身,跪在床前,死死盯著裘智的臉。只見裘智的睫毛輕輕顫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快去叫太醫來!快去啊!”朱永賢看裘智睜開眼,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一連疊聲催促白承奉去請太醫。
因為背部有傷,裘智這幾日只能趴著。初醒之時,只覺胸口異常沉悶,彷彿有千斤重物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他的大腦一片混沌,思緒如同被濃霧籠罩,過了許久,神智才逐漸清晰起來。
裘智微微側過頭,看見朱永賢正跪在床邊,雙眼布滿血絲,面容憔悴,顯然已經許久未曾閤眼。
朱永賢的目光則緊緊鎖在裘智身上,生怕自己一眨眼,愛人就會再次陷入昏迷。
裘智心中一暖,喉嚨有些發緊,輕聲說道:“辛苦你了,我昏迷了幾天?”
朱永賢聽到裘智的聲音,緊繃的神情終於稍稍放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伸手輕輕握住裘智的手,聲音沙啞卻溫柔:“三天了,你終於醒了。”說到最後,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這三天,朱永賢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裘智身邊,日夜不眠。他心中焦急萬分,見裘智遲遲不醒,甚至動了將剩下的那顆綠丸也喂給他的念頭。
張院判和陳良醫死命攔了下來,裘智雖然沒有蘇醒,但是脈象已經平穩,眼看著好了起來,要是讓朱永賢亂喂藥喂出事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