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聽到這裡,不免感同身受,心裡百感交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璩秀秀見郭力一臉殺氣地來到面前,手中還握著一柄長劍,瞬間反應過來,定是順郡王命他來殺自己。
現在生活可謂是生不如死,秀秀並不怕死,只恨自己有眼無珠,兩個男人都不念夫妻之情,一個將她推回火坑,一個要她性命。
她跪在郭力腳下,抱著他的雙腿,哭得梨花帶雨,哀求道:“你我雖無情分可言,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郭力對璩秀秀確實沒有半點感情,可他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娶妻,如今得知秀秀懷孕,心中不禁一喜。
他一把將秀秀拽了起來,緊緊地捏著她的胳膊,激動地問道:“你真的有了?”
秀秀點點頭,有些羞澀地說道:“這個月還沒來事,我這兩天食慾也不好,估摸著是有了。”
王府尹趕忙打斷,問道:“你當真懷孕了?”
按照律法,即便是犯了滔天大罪,也要等孕婦産下孩子後再行刑,以免有傷天和。
秀秀神色黯然,搖頭道:“沒有,我騙他的。”
王府尹聞言,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就好,可以盡快處決,以免夜長夢多。
郭力捨不得孩子,又不願得罪順郡王。璩秀秀見他一臉為難,於是提議假死矇混過關。郭力看在孩子的份上,同意了她的提議。
璩秀秀從西院的小洞溜了出去,偷偷跑到毛師傅家,偷來了道具。路過藥店時,又買了幾味藥材,調製出了一種血紅色的顏料。
她自小在天橋長大,和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一些地痞無賴以碰瓷為生,他們會調變一種顏料,偽裝成血液,以此來騙取錢財。秀秀閑來無事,跟他們學過些皮毛。
“你們為什麼要在街上動手?”裘智問道。
朱永賢一直留意著裘智,先前看他臉色不好已覺奇怪,此刻又聽他語氣有異,更感不安。他他暗自思忖,莫非是昨晚沒睡好,累著了?打算待會拉著裘智回宮補覺。
“是我提議的。”秀秀冷笑一聲,“我想著在街上動手,被人看見了,沒準能懲治順郡王。但我跟郭力說,有目擊證人更容易取信順郡王,那個蠢貨就信了。”
她提起郭力時,神情中充滿了不屑與厭惡,可見對其恨之入骨。
裘智聞言點了點頭,看來秀秀最開始只是打算懲戒下順郡王,沒準備殺人。估計是在璩家鋪子外,意外撞見了崔寧,臨時起了殺心。
秀秀原本打算在大街上被郭力殺死,但又擔心人多眼雜,萬一有人看出破綻,或是遇到路見不平的俠士出手相助,反而弄巧成拙。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她透過門縫看到裘智騎馬經過。見他手無縛雞之力,一臉文弱之相,便想讓他做個見證。於是她低聲囑咐了郭力幾句,然後開啟門跑了出去。
之後發生的事,就和裘智他們看到的一樣了。
郭力將秀秀的屍體帶回王府,順郡王根本沒仔細看,見秀秀渾身是血,立刻吩咐管家叫義莊的人來將屍體拉走焚化。
郭力早已想好了說辭,躬身道:“王爺,秀秀不知好歹,觸怒了您,一把火燒了實在便宜她了。”
郭力這番話正說到順郡王心坎裡了。他本覺得一劍結果了秀秀太過便宜,聽完郭力的話頓時來了興致,問道:“依你之見呢?”
郭力恭敬回道:“不如屬下把她帶到城外亂葬崗,暴屍荒野,任野狗啃食,無人收埋。”
順郡王拍著大腿笑道:“如此甚好,就依你之言。”
郭力抱著璩秀秀回了自己房間。他收拾了一些細軟,準備帶秀秀回自己家,暫時安頓下來。
秀秀等得無聊,又覺得身上濕漉漉實在不舒服,便解開了腹圍,脫下了外衣。
王府尹聽到這裡,不由看了裘智一眼。果然,那件袍子不是郭力替她脫的。幸虧自己當時聽了裘智的分析,沒有貿然結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二人來到郭家,秀秀知道郭力接下來幾日都要當值,打算在郭家休息一晚,明日捲了郭力的錢財遠走高飛。
誰知沒過多久,郭力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回來,來不及解釋,收拾好東西,拉著秀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