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賢笑眯眯道:“聽說你上過趙泉意的課,他是我師傅,我又比你大,自然是你師兄。”
白承奉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朱永賢,他家王爺根本沒硬氣起來,叫師兄可比直呼其名親近得多,自己白高興一場。
裘智想起朱永賢對自己的種種照顧,覺得叫聲師兄倒也無妨,只是不願輕易地如了他的意,便裝出一臉不樂意的模樣,撅著嘴道:“不叫。”
朱永賢一手摟著裘智的腰,一手去撓他癢癢:“快點,叫師兄。”
裘智被他撓得渾身發癢,笑了幾聲,臉上泛起紅潮,有些喘不過氣來,不住地咳嗽。
朱永賢見狀,不敢再鬧他,連忙鬆手,又喚白承奉送水來。
等裘智喝完水,呼吸漸漸平複,朱永賢拍拍他的頭,壞笑道:“師弟好好休息,過兩天師兄接你進宮玩。。”
朱永賢深諳精神勝利法,裘智不叫他師兄不要緊,只要自己稱他為師弟,就是師兄了。
最終裘智拗不過朱永賢,等身體大好,便去延福宮找他玩了。
延福宮內殿宇樓閣連綿不絕,池水如海,氣勢恢宏。園中滿是珍稀花木,奇珍異獸處處可見,假山怪石錯落有致,景緻奇巧壯麗,美不勝收,一天根本逛不完。
朱永賢先帶著裘智在自己居住的麗澤宮轉了一圈,二人回到內室。隨後命小太監端來茶點,他親手夾了塊豌豆黃放入裘智碟中:“你多住幾天,我帶你把延福宮逛個遍。”
裘智聽完,只覺眼前發黑,大熱天逛完這座宮殿,自己估計要中暑了。他急忙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我這幾天沒見到聞遊,他被抓了?”
朱永賢裝傻道:“我不知道,沒再關心過這個案子了。”他怕裘智追問,轉而問道:“你知道張瀾生的武功和誰學的嗎?”
裘智其實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張瀾生已死,自己再會推理,也難知其師承。他搖搖頭,等著朱永賢解惑。
朱永賢接著道:“前兩天我遇到王府尹,他問過張瀾生的大哥。原來張府有個僕人是江湖中人,被仇家追殺,隱姓埋名,賣身張府。張瀾生的武藝,可能是跟他學的。”
“那個僕人呢?”裘智問道。
朱永賢無奈地聳聳肩:“前兩年死了。”
裘智不禁挑眉,王府尹著實有些倒黴,兇手死了,提供線索的人也不在了,破案全靠瞎猜。
朱永賢其實隱瞞了裘智一件事。他特意向王府尹打聽過聞遊的判決,聞遊如今關在順天府大牢,案子尚未正式判決。按律,殺人未遂會被判處絞監候,雖能免一死,但逃不了流放三千裡的命運。
得知此事,朱永賢心情舒暢了許多,卻不打算告訴裘智,免得他徒增煩惱。
朱永賢抬手在裘智面前晃了晃,柔聲道:“行了,又不是你的案子,別跟著瞎操心了。對了,李守中的官怕是要做到頭了。”
裘智聞言一驚,忙問:“怎麼回事?”
他原先看李守中眼熟,總覺得二人在哪見過。後來問過張叔才知道,對方是自己超級遠的遠房親戚,當初去外公本家喝喜酒時,二人有過一面之緣。
“他想誣陷柳遇春盡快結案,結果被柳遇春告到禦前。後來又查出孫富向他行賄,才得以進入國子監。”朱永賢解釋道,“皇兄認為他不配為人師表,準備將他罷官撤職。”
裘智記起當初在四兒房中,此人為了結案,竟想將所有罪行都推到四兒頭上。如此品性,只是罷官已算輕判。
見裘智發愣,朱永賢推了推他的肩:“怎麼了?”
“沒什麼。”裘智回過神來,“只是沒想到國子監就要換祭酒了。”
李守中自身不修,無需可憐此人,裘智很快將此事拋諸腦後。
過完端午,天氣愈發炎熱。要不因為裘智在國子監裡上課,朱永賢連學都不想去了。他每日睡到自然醒,才晃悠悠地去學校。
國子監的老師們也受不了酷暑,給學生放了五天假,讓他們在家自學。
朱永賢約了裘智參觀自己的王府。他雖未搬去王府居住,但府裡有僕役打掃,也有屬官居住,並非荒宅。正值百花盛開之際,芳香四溢,是遊賞的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