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查詢贓銀 兇手暗起殺心
裘智回頭問朱永賢:“東西找到了嗎?”
朱永賢搖頭道:“沒找到遺書,肯定不是自殺。”
劉通判嘀咕道:“四兒一個雜役,根本不認字,怎麼寫遺書?”
他見周仵作預設了裘智的說法,而且也覺得四兒沒有能力殺這麼多人,大機率是兇手的替罪羊,但有些話不吐不快。
黃承奉看朱永賢自從認識了裘智,對其言聽計從,自己反而退了一射之地,心裡不是滋味,不免想看對方出醜,大聲道:“屋裡什麼都沒找到,沒有銀子。”
朱永賢聞言,回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看得黃承奉心中一凜。
趙推官補充道:“剛才搜查了整個院子,並未發現銀兩。搜身時,大家身上只有零散銅錢,並無大額整銀。”
兇手嘴角浮現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暗道:哼,早料到你們會搜查,銀子藏在你們永遠想不到的地方。
李守中實在忍不住插了句嘴:“就當四兒是兇手,結案算了。”
他已經明白了兇手的意圖,將這樁案子推到四兒身上,然後就此收手。既然兇手不可能再犯案了,稀裡糊塗地結案也沒什麼不好。萬一抓不到兇手,自己這個祭酒肯定要被牽連。
朱永賢臉色一沉,冷聲道:“平白誣陷好人,你也配為人師表?”
李守中身子一顫,低下頭不敢再言,心中懊惱自己一時利令智昏,忘了燕王還在場。
裘智微一沉吟,道:“我知道銀子藏哪了。”
此言一出,兇手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眼神變得陰鬱晦暗。他本能地感覺到,裘智絕非虛張聲勢,八成是真的識破了自己的手法。兇手暗自暗惱,當初不該一念之差,將王仲先牽扯進來。
裘智帶著眾人回到李甲死亡的現場。他蹲下身,仔細檢查李甲的唇周後,起身道:“他嘴唇以及口腔內有傷痕,並且沒有生活反應。唇周的痕跡和臉上的屍斑,都是死後形成的。”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傷痕與銀子之間的關系。
裘智緩緩道:“其實我一開始見到屍體時,就覺得奇怪。之前孫富的屍體是躺在地上,這一次李甲卻坐在椅子上,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朱永賢湊上前,假裝聞了聞,點頭附和:“確實有。”
白承奉心中暗暗稱奇:王爺,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朱永賢並未聞出什麼特別的味道,依然感覺是普通的屍臭,但裘智自己的人,必須要給他撐住了場子。
“這是香油的味道。兇手將銀子塞進李甲口中,用香油潤滑,使銀子滑入胃中。如此一來,不開膛破肚,誰也發現不了。他讓李甲坐在椅子上,就是為了方便操作。”
說罷,他伸手在李甲的頸部按了幾下,觸手沒有異物感,於是道:“銀子應該已經進入胃部了。”
兇手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擊碎,他望著裘智,目光中透出幾分狠毒,暗暗起了殺心。
朱永賢問道:“兇手為什麼不把銀子塞進四兒的肚子裡呢?”
裘智微一思忖道:“兇手散佈鬼魂作案之說,只為麻痺官府,方便行事。但他很清楚,官府結案必須要抓一個人當作真兇。所以,他最終選擇將所有罪名嫁禍給四兒。”
四兒與杜十娘有舊,死者又多是與十娘有仇之人,四兒作為替死鬼再合適不過了。
裘智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猜兇手可能是怕在四兒臉上留下過多痕跡,導致官府懷疑他的死因。或知道縊死之人,死後會出現大小便失禁的現象,不敢將銀子放入四兒體內。這點只能抓到兇手再驗證了。”
劉通判隱隱感覺裘智分析得八九不離十,但依舊質疑道:“沒辦法證明銀子在李甲的肚子裡!”
裘智看了周仵作一眼,提議道:“解剖吧。”
周仵作看裘智語氣風淡雲輕,平靜的表情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瞬間感覺毛骨悚然,冷汗滴滴落下,連忙擺手拒絕:“我不行,這個我做不來。”
他只是個仵作,不是屠夫,這輩子沒幹過開膛破肚的事。
朱永賢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一把抓住裘智的胳膊:“你來解剖,我要參觀。”
裘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奇道:“你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