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兇器 偵探的直覺
朱永賢徑直來到裘智房間,看他斜倚在榻上看書,臉色比昨天好了點,微微鬆了口氣。
裘智見他來了,忙起身相迎:“你怎麼來了?”
“你躺著別動!”朱永賢擺手,催促道。他本想說自己是來探病,但轉念想到昨日裘智誤會自己有討好人格,立刻改口道:“案子有進展了。謝月朗昨晚被殺。”
裘智聞言一驚,隨即懊惱道:“都怪我,兇手肯定是聽到了我的分析,才去殺人滅口的。”
他本以為順天府的人會去找謝月朗問話,就可將兇手繩之以法,現在看來對方根本不信自己的推測。
朱永賢見裘智自責,忙安慰道:“和你沒關系。兇手計劃得這麼縝密,不論你說不說,都會幹掉知情人。”
裘智嘆息一聲,眉頭緊皺,神色鬱郁,低聲問:“怎麼死的?”
朱永賢如實道:“謝月朗身上連中數刀,被人殺死在家中,兇器掉落在在屍體旁。”
裘智臉色越發難看,苦笑道:“兇手殺孫富時,即安排了密室,又將兇器藏於梅瓶中,又臨時起意當著王仲先的面裝神弄鬼。若是有預謀殺謝月朗,以他的智商,不會選擇如此粗暴的方式。”
朱永賢沒想到此節,暗嘆裘智的敏銳,只得繼續勸解:“人都死了,你再悔恨也無用。不如想想如何抓到兇手,替他們報仇。”
裘智看著朱永賢不知憂、不識愁的樣子,心中有些羨慕,想來對方上輩子的生活也極為優渥,才能如此灑脫心大。
裘智暫且按捺住心中的愧疚,沉思片刻後說道:“最起碼咱們分析的方向是對的,謝月朗認識兇手,而且兇手就是國子監的學生。”
朱永賢連連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昨天你提到有三個追查方向,後來你身體不適,我送你回來休息。那第三個方向是什麼?”
裘智答道:“國子監每晚都會落鎖,兇手是如何潛入其中的?行兇後又是如何隱藏行蹤的?”
朱永賢拍了拍手:“好,我記下了。待會兒去找王府尹,讓他們順著這條線索查。”
裘智輕咳幾聲,問道:“謝家有沒有婢女或小廝可以詢問的?”
朱永賢無奈地攤手道:“她身邊的兩個婢女,醉荷和墨濤,已經被滅口了。”
裘智早已猜到這樣的結局,輕輕“嗯”了一聲,嘆道:“兇手心腸歹毒。”隨即又問:“那徐素素呢?”
朱永賢回答:“徐素素還活著。劉通判已經問過話了,她對此事並不知情。”
裘智點點頭,正欲詢問兇器和梅瓶的事,便見朱永賢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劉推官將瓶口鋸開,從裡面發現了這把匕首。”
裘智接過匕首,問道:“這就是兇器嗎?”
朱永賢點頭:“劉通判讓仵作看過了,孫富就是被這把匕首殺死的。”
裘智翻來覆去地檢查許久,突然“咦”了一聲。
朱永賢連忙問道:“怎麼了?有問題嗎?”
裘智皺眉沉思:“昨天我不確定梅瓶中是否藏有兇器,也沒多說什麼。但我記得,梅瓶上沒有任何血跡。”
朱永賢回憶片刻,附和道:“確實如此。”
裘智繼續道:“兇手將匕首從死者體內拔出後放入梅瓶,為何瓶身如此幹淨?而且匕首上也不見絲毫血跡?”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更奇怪的是,現場地面也沒有散落的血跡。”
朱永賢推測道:“會不會是兇手擦掉了血跡?”
裘智思索許久,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暫時還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地上的血跡並非重要證據,兇手沒必要為此在室內多作停留,增加被人發現的風險將血跡全部清理幹淨。
黃承奉昨日被朱永賢落了面子,心中對裘智十分不喜,現在看他緊鎖愁眉,忍不住插話:“孫富死在上鎖的教室裡,兇器藏在梅瓶中,瓶身和地面沒有血跡。分明是兇手想讓人相信,此事乃鬼怪所為。”
朱永賢回頭瞪了他一眼,正準備呵斥:他與裘智說話,哪裡輪得到黃承奉插嘴?
裘智不以為意,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我有一種直覺,兇器藏入瓶中的手法,和瓶身、地面沒有血跡,或許存在某種聯系。”
只是,他暫時無法理清其中的關節,便不再糾結,繼續檢查起匕首來。越看越覺得蹊蹺,這把匕首的刀身和手柄皆為純鐵打造,可手柄上竟未纏繞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