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正的綠茶是不動聲色
松亭雪踏出陰陽裂隙時。
歸海居的鹽晶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地底傳來的嘶吼聲震落了門扉上的鹽粒。
那是焚魂症發作時，血脈沸騰的聲音。
松亭雪指尖輕觸。
地牢鐵門瞬間化作粉末，寒氣裹挾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思妄？”
看著眼前縮成一團的少年，松亭雪心裡湧起一陣酸澀。
江思妄露出的肌膚上，暗紅紋路如藤蔓般蔓延，在蒼白的面板上肆意遊走。
松亭雪走上前。
“師尊……別看……”
江思妄艱難地偏過頭，脖頸青筋暴起。
“師尊放心，雲仙尊和鬼閣主已經和西棠長老會合了，您去找他們吧，我等會兒就去……”
他拼命用衣袖遮擋手臂，可蓋住一處，另一處又露了出來。
松亭雪掌心的霜花落在少年肩頭，那些躁動的紅痕瞬間僵住。
“小時候……父親把我關在冰窖……”
江思妄突然笑了，齒縫滲出的血染紅了唇珠。
“他說焚魂症能磨磨我的性子，您猜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記憶隨著劇痛翻湧。
七歲的江思妄蜷縮在寒玉床上，用銀甲在冰面上刻下歪歪扭扭的“活”字。
松亭雪的掌心貼住他心口，霜花順著筋脈遊走。
“疼嗎？”
松亭雪抬手去擦他眼尾的血淚，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在顫抖。
“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找西棠？讓西棠幫忙緩解一下也好……”
少年猛地緊緊抱住松亭雪，整個人抖個不停。
“不好看……我現在的樣子太難看……”
淚水混著血水，從少年臉上不斷滾落。
江思妄不是第一次在松亭雪面前哭。
可這次，松亭雪真切地感覺到，他是真的在難過。
不是為了別的。
不是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為了爭寵。
他是真的滿心悲慼。
江思妄渾身痛得厲害，卻只是輕輕咬住松亭雪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