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他不知摸到什麼,瞬間怔愣在原地。
楚思佞仍在專心地脫他衣服,全然沒有注意到玄卿已然黑沉下的臉色。
“你裝夠了嗎?”
楚思佞動作一滯,垂眸去看玄卿,卻見玄卿從他身上扯下一塊玉佩,正是先前玄卿五靈城隨手買來送他的那塊。
玄卿面色鐵青地將那玉佩捏緊,壓抑著火氣,“這噩夢是你搞的鬼?”
“……”楚思佞乖乖從他身上下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迎面而來便是玄卿的巴掌,他連忙捉住玄卿的腕子,輕聲解釋,“這是白善的幻境,我看你有危險便偷偷跟進來救你,並非故意戲弄你。”
玄卿死死盯著他,無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你做的幻境,你怎麼知道幻境裡的我喝下女媧之淚的事?”
楚思佞抿了抿唇,低低道,“你自己說的。”
他一進入幻境便悄然施了隱身咒跟在玄卿身後,自然也聽到了玄卿和沈玉衡的話。
只是他想知道,既然幻境裡的玄卿沒有和他成親,那麼,喝下女媧之淚後懷了誰的孩子?
“你繼續編,”玄卿冷笑了聲,“在茅草屋時你明明已經走了,我和封霄纏鬥時也沒見你出來救我。”
楚思佞無辜地道,“若我不走,怎麼引出封霄和那白善的真身?”
只有楚思佞和玄卿吵架分開,白善才會確信他的挑撥離間成功了,轉而專心對付玄卿一人,逐個擊破。
玄卿一下子竟然啞口無言,許久才從嘴裡憋出來一句,“好,那你說,你引出白善後怎麼沒殺他?”
楚思佞老老實實地答他,“當時你暈過去之後突然暴起殺人,我怕你誤殺我。只得用白善的法子給他種了一隻魔蠱,等從幻境出去之後,可以感應蠱蟲的位置找出他的真身。”
玄卿上上下下掃視他一圈,仍然半信半疑,“你怕我誤殺你,剛剛為什麼不躲開那劍?”
話音落下,楚思佞沉吟半晌,不再做聲。
玄卿好似抓到他什麼把柄般,嗤笑道,“編不上來了吧,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蓋,你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出什麼花來!”
楚思佞抬眼看他,忽又垂下眼睫,輕聲道,“因為你親我。”
玄卿:?
“你很久沒有親過我了。”楚思佞記得玄卿上次對他如此溫柔親密時,同樣也是在幻境裡,勾著他的頸子輕聲呢喃著動人心絃的情話,五年之後,玄卿再沒那樣對過他。
“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沒躲過。”
玄卿心頭莫名快跳了一下,竟然從楚思佞那張極擅偽裝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委屈。
裝可憐,絕對是在裝可憐。
玄卿趕緊挪開眼,保持沉默,堅決不中這魔頭的妖魅邪術,然而耳邊又傳來楚思佞低低的聲音。
“你還說我,從小到大沒人疼,長大之後才報複三界,玄卿,你一直都這樣覺得麼?”
此話一出,玄卿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立刻道,“我那是以為你是幻境裡那個殺過我師兄弟的楚思佞,所以才那樣說……”
“你說沒人在意我。”
玄卿徹底無語了,“你明知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
打架之前放狠話互相嘲諷不是很正常嗎?
楚思佞擦了擦臉上壓根不存在的淚水,慘笑一聲道,“你果然足夠瞭解我,最知說什麼話能傷我的心。”
玄卿默了默。
“你看,你從前很會哄人,現在哪怕傷害到我,也絕不會再哄我了。”楚思佞嘆息一聲,無奈起身,扯起懸在橫樑上的繩子,自嘲般笑了笑道,“該掛在這的人是我,誰讓我活在這世上沒人疼,死了也不可惜。”
玄卿額頭青筋跳了跳,“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說那麼多廢話,還不是為了讓他滿足楚思佞那低階骯髒惡趣味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