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的咬咬也是如此?
不,不可以。
謝忱鄭重地把小崽抱起來,低聲道,“我們不會離開這裡,也不會修魔,爹爹也會和沈玉衡在一起。”
咬咬窩在他懷裡,不可置信地道,“為什麼?”
“因為爹爹喜歡這裡,也喜歡沈玉衡。”謝忱毫不猶豫地開口,他做了很多努力才讓宗門的弟子接納他,又做了很多努力才和沈玉衡走到一起,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再分開了。
做任務的五天裡,謝忱每分每刻都在想念沈玉衡和咬咬。
咬咬怔怔地看他,半晌,忽然掉下眼淚來,“爹爹不喜歡我麼?”
滾燙的眼淚掉進脖頸,謝忱頓然慌亂,伸手替小崽擦掉眼淚,溫聲道,“當然喜歡了,爹爹最喜歡你了。”
咬咬把小臉埋在他頸子裡,難過地哭起來,“那我們離開這裡去魔域好不好,我不想見到沈玉衡,他好壞,總是打我。”
“打你?”謝忱吃驚地望向他,把小崽身上看了個遍,“他打你哪裡了?”
小崽淚眼漣漣地抬眸,指了指自己的屁股,“這裡。”
謝忱擰起眉頭,抿了抿唇,“為什麼捱打?”
“我只是犯了一點小孩子都會犯的錯。”小崽使勁往他懷裡蹭,可憐巴巴地說著,“他用劍鞘打我,還要給我立家法,爹爹,你不在他總是欺負我,我真的好想你。”
謝忱雖然有些困惑,但又覺得這種事沈玉衡好像的確會做得出來。
不過,沈玉衡要罰人一般都會有理由,絕不會無緣無故,除了玄卿以外,他一直都是對錯分明的。
看來只有見到沈玉衡之後才能知道真相了。
一想到要見沈玉衡,謝忱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
五年不見,不知道沈玉衡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沒有說一聲就消失五年,沈玉衡一定很難過吧。
謝忱愧疚得摸了摸小崽的腦袋,低低道,“你放心,爹爹回來了,以後他不會再打你的。”
小崽咬緊唇瓣,只得老老實實地靠在他身上,認命般閉上了眼。
罷了,逃不掉了。
他早該知道,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
沈玉衡在宗門裡一手遮天,這裡所有人都崇拜沈玉衡,那些弟子已經盲目到沒有任何原則底線的地步。
他只有個叫玄嬴初的蠢貨小弟,和一個叫玄卿的同盟,偌大的元祿宗只有他們二人還算清醒。玄卿瞭解他,支援他跟沈玉衡鬥爭,但是每到要捱打的時候都比他跑得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前些天玄卿帶著玄嬴初出門除魔,現在在這元祿宗裡他可謂是孤立無援,根本無法跟沈玉衡抗衡。
只不過是在審魔修時失手把人打個半死而已,沈玉衡便將他關入悔過殿,足足三日,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他出來。
至於麼。
他本以為謝忱回來便可以離開沈玉衡,可沒成想,他心心念唸的好爹爹,居然也像元祿宗其他弟子一樣崇拜著沈玉衡。
到底為什麼,和他一起去魔域生活不好麼?
小崽抬起頭,仔仔細細看著五年不見的爹爹。
看起來就是個心思單純好欺負的人,怪不得能夠忍受沈玉衡,如果他想,肯定可以很輕易地把謝忱拐走吧——到時候沈玉衡還不得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