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托盤拐了樓梯上到持香閣二樓,小廝放下茶盞,後退幾步,小心翼翼掩上門,全程大氣不敢出。
屋外豔陽高照,近來南歸的鳥兒愈發多了,唧唧啾啾鬧個沒完。
一隻神采奕奕的鳥兒撲稜翅翎,扇動間停歇在了窗沿上,好奇凝視屋內幾人。
領頭那人耳尖動了動,手中飛鏢霎時投去,鳥兒發出一聲脆耳哀啼,再沒了氣息。
墨色山水屏風背後,一圈蒙面紅衣人摘了面罩,相顧無言。
手裡這杯茶,是怎麼都咽不下去。
怎麼回事呢。
幾日前,上頭不是派了新人來持香閣交接道人任務嘛,廣姝還給仨道人一堆不可言說的衣物料子,叮囑其好好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
這下卿欲閣那邊來人了,今日一對接,才發現出了大紕漏。
事發突然,現尋軌跡怕是還得等一段時日,按照推測,大抵在九月初九,上頭來了使役,快馬加鞭地給持香閣送來新合作的訊息。
莫憂道觀建觀百年之際,要新收納一批道人,好擴充先祖基業,傳道受業,遍解經文,惠及民間百姓。
恰逢此時,卿欲閣那邊亦有新任務。
於是派了三名容姿上佳的刺客扮作道人來了這偏遠貓兒縣,入了貓山鎮。
哪知未及上山,這三人已被暗殺,再無蹤跡。
卿欲閣時隔近兩月,才得來最新情報,原是美人刺客同快馬使役皆被斬殺,連那傳遞訊息的飛鴿亦被人掉了包。
要不是從北地京城完成交接任務,趕回卿欲閣回稟事務的馴養人發現飛鴿不對勁,只怕卿欲閣早已覆滅,眾人死無全屍。
百餘人的卿欲閣如今只剩殘軍敗將數十人,其他完好無損的領頭人皆在持香閣避難。
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卿欲閣全體上下足以回京城領命以死謝罪。
然而不曾想,持香閣這邊也出了巨大岔子。
廣姝收到的情報掉了個個,那日前來買衣裳料子的,竟是最頂上的頭兒要力保的三位大人物。
她竟然被戲耍一番,將三人當作了卿欲閣派來的縱情交易人,還讓其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
廣姝攥拳:“也不知那該死的縣官接待的是何許人物,是否已經抵達了貓兒縣,而那三位又是否被接去做了那事。”
這不,底下使役從莫憂道觀回來,說是按照信上時辰,約定於午時四刻在後院天井會見,卻兩日不曾得見交接的道人,卿欲閣派去的探子亦回來稟告,說今早莫名觀長已經秘密趕了三人離開道觀,不知所蹤。
“那三位可是被秘密接到莫憂道觀隱居避難的,一開始風運不濟,莫名觀長都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過去了,又怎會趕她們走?怕是突然失蹤,被其他勢力擼去威脅頭兒了。”廣姝納悶不已,秀眉擰緊。
持香閣同卿欲閣商議許久,兩方一合計,出了大事了!
許是近來他們效忠的頭兒時運不濟,不光底下的人頻頻黴運加身,他自個兒都受傷失蹤一日有餘。
親王身側至少五人環繞,十人暗地跟隨。
可這位三大王時常周遊天下,神出鬼測,難有人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