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你爸媽？而且這麼點小事，他們不會計較的。”
林宿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晲了他一眼，方辭琢磨著，林宿這個陰陽怪氣的表情應該是在說“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又想害我”。
方辭理虧，以一種英勇就義的悲壯心態，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什麼破薑茶，這東西有用嗎？它要是有用那生啃兩個朝天椒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效果？
方辭偷偷呲牙咧嘴地吐舌頭，薑茶的味道太刺激，他從小到大就沒嘗到過這麼虧待味蕾的味道。
但林宿不緊不慢地喝著，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味蕾失效了一樣。
方辭忽然又覺得，薑茶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至少他現在，就覺得心口有點熱。
林宿願意把他帶回來，是不是證明他沒有生自己的氣了呢。
他湊近了些，彎著眼睛朝林宿笑：“宿哥，你帶我回來，是可憐我嗎？”
林宿不鹹不淡地道：“麻煩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這間一團亂的屋子，咱們兩個到底是誰可憐。”
“不是可憐我，那是為什麼？”
林宿放下杯子，微微挑眉：“不知道呢，可能為了自討苦吃吧。”
這話不輕不重，落在方辭心上，卻讓他聽出了些其它滋味。
他問：“只有苦麼，就沒有別的？”
林宿笑：“至少目前沒有。”
方辭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吃苦的。”
“是嘛。”
方辭也沒指望林宿會信，他靠過去，垂眸看著林宿的眼睛，“真的。”
他微微傾身，帶著試探的意味，林宿沒動，眼底反而帶著笑意。
這種無聲的默許助長了方辭的氣焰，他離林宿越來越近，目光在空中交彙，某些未曾宣之於口的心思在兩人的對視下抽絲剝繭，毫無預兆卻又順理成章地鋪展開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方辭能看見林宿眼裡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林宿溫熱的呼吸。
熱意從心口蔓延向四肢百骸，方辭心跳一下一下，淩亂到幾近失控。
四目相對，林宿微微低頭，嘴唇的距離好像只剩下一線，方辭扣住林宿的手腕，握出一片紅痕。
他穩不住呼吸，索性閉上眼，想把這一線的距離徹底貼近，然而一陣刺耳的鈴聲突兀響起，瞬間打破兩人的試探。
林宿神色如常地抽回手：“你的電話。”
突然被打斷，方辭十分焦躁，直接把手機關機靜音，又抬頭去看林宿：“林宿……”
林宿語氣淡淡：“嗯？不叫哥了？”
方辭垂眸看著他的嘴唇，意有所指：“不想叫了。”
林宿的嘴唇顏色很淡，看起來很軟，應該很好親。
可惜林宿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那真不幸，你再不想，我也只能是你哥。”
他開啟水龍頭把兩個杯子洗了，又把那條被當成抹布的毛巾扔進垃圾桶，轉身回了客廳。
方辭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見縫插針地把人堵在沙發上：“林宿你不能這樣。”
林宿仰靠著沙發，半點不吃他這一套：“不能怎麼樣？”
方辭語塞。
林宿慢悠悠地道：“你不覺得咱倆像人格分裂嗎？之前還你死我活的架勢，現在開始和平相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