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毫不吝嗇的讚道:“有死不旋踵之堅韌剛毅,可成大器!”
老和尚很少聽他嘴裡能吐出來好話,聽了之後,便想多看銀霄兩眼,然而銀霄彷彿是背後長了眼睛,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身影一閃,躲到林子裡去了。
麓山一遊過後,晉王便宣佈搬家,前往京都。
晉王銀子雖然寒酸,但畢竟是個王爺,縱然輕車簡行,也足足收拾了大半個月,直到張貴妃生辰過後,才收拾完畢,前往京都。
十一月初一,天雨,晉王府門前出行的馬車排起長龍。
遊松幫著裝好一個箱籠,讓杜瀾和謝舟同趕一輛車。
銀霄站在車前,想了想,讓杜瀾坐後邊去。
杜瀾懼怕銀霄,尷尬地笑了兩聲:“哥哥,我現在身體好多了,我幫忙。”
銀霄沒動:“你上去。”
杜瀾連連擺手:“還是我來趕馬車吧。”
銀霄面無表情的說了實情:“我怕打著你。”
杜瀾二話不說,就坐到箱子上去了。
遊松安頓好之後,又囑咐銀霄:“跟著大娘子和宋太太的馬車,等會兒上船,你最後再上去。”
前面的馬車慢慢開動,將前往碼頭,坐官船去京都。
而在潭州城眾人圍觀送行之後的夜裡,晉王帶著兩個隨從,騎著馬,身旁沒帶護衛閒人,三人都是蓑衣斗笠,一同往館驛而去。
館驛外面風景模糊,風聲呼嘯,廊下燈籠被風吹的舞成了兩道紅光,門子人坐在門外,心卻還惦記著張旭樘帶來的那場富貴。
倒馬桶的傾腳頭都得了一兩銀子。
可惜張旭樘一走,這裡就再沒有迎接過更闊綽的人了。
不僅沒有銀子,還要應對窮漢。
一個鞋都沒穿的漢子站在廊下躲雨,不肯走:“我又沒有礙著你的事!”
門子怒斥道:“這裡是館驛,來往的都是官差,你個泥腿子站在這裡,我們還怎麼接待!滾滾滾,淋點雨怎麼了,死不了。”
漢子很是氣憤的反駁:“當初修館驛的時候,也徵了我們的稅頭!我記得清清楚楚,交的是驛稅,怎麼我就不能歇腳了!”
“呸!就你那三瓜兩棗,只夠買只馬桶的!要你交,那是看得起你!”
“那你拿一隻馬桶出來還我!我頂著自己的馬桶走!”
“那是官家的東西,你說要就要!”
“你剛才不是說是用我的稅銀買的嗎,怎麼就成你官家的東西了!”
“你……你個刁民!”
門子不知道怎麼自己就答不上來了,上前就是一巴掌,巴掌比他本人還要威猛陽剛,然而沒能將大漢扇出去。
大漢抓著他的手腕,皺眉道:“我就是要自己的馬桶,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不僅不給我,還要打人。”
門子掙扎著把手收回來,待要發怒,又擔心打不過他,於是哼了一聲:“站遠點。”
與此同時,三匹馬疾馳而來,直奔到館驛門前。
“譚然?”從馬背上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三人下馬,走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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