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就是一隻魚妖。劉豪紳的家裡居然藏了一隻魚妖?琉璃缸旁置著一水晶杯,杯中盛滿黑灰。若是陸威風沒猜錯,那些黑灰應該是符咒焚燒所致。劉豪紳將符灰撒入琉璃缸,以控制魚妖。
眾人看見那貌美魚妖,皆是一驚。她如一旁的珍寶一樣,都是被豪紳收藏的物件兒。
“都搬走。”為首的官差下令,要將豪紳家的寶庫搬空。
眾人得令,紛紛開始搬運。
“不行,不行,你們全拿走了,我們一家老小怎麼辦?”豪紳妻子跑到官差身前,要將他們阻攔。
為首的官差將她拉到一邊去,且小聲同她說道:“劉豪紳犯的罪可誅九族,林知府只判他罰沒家財,已是寬宥,你最好不要鬧了。”
豪紳妻子聞言,驀然沉聲,竟是隻敢以袖抹淚了。所謂民不與官鬥,正是這個道理。
而他家老爺生意做得那樣大,沒有官府的‘照拂’是不可能的。如今他們翻臉搶錢,作為無官無職的百姓,卻也只能認栽。
三兩官差搬起琉璃缸,竟是準備將那魚妖也帶回衙門去。
魚妖在琉璃中游動,那浮面之水卻像一道堅牆,將她與外面的世界阻隔。透過清水,可見那魚妖周身淤青,身體之上隱隱有勒痕。
“那妖怪是被欺負了嗎?”邱凜凜震驚且不解。
先前她只見過妖魔欺負人,卻從未見過人欺負妖魔。
“大抵是的。”陸威風素知豫光城人與妖共生,妖類大抵和善,卻不曾想,這些和善之妖反而成了那些慾壑難填凡人的玩物。
邱凜凜不喜看到旁人被欺負,便手凝一道利氣,打向琉璃缸。
“砰——”琉璃缸應聲而碎,湖水傾瀉而出,魚妖亦是從中解脫了出來。
流水湯湯,魚妖躺臥在琉璃碎片之上,割破了她細嫩的肌膚。她的上半身緩而生出魚鱗,且幻作了一顆巨大的魚頭。
魚妖化作了原身,變成了一條青黑的大鯉魚,鱗片閃爍著流光。
為首的官差費力將地上的大鯉魚撿起,面上笑容頓起。“將這成了精的鯉魚吃了,怕是會生出神力。”
官差話音剛落,抓著大鯉魚的手便僵硬住了。
“怎麼回事?”官差惶恐,手上一滑,魚妖重新跌落在地,而他的整隻手掌之上皆緩緩生滿了青黑的魚鱗。
魚妖恍然消失,且化作一縷青煙離開了。
陸威風見那官差模樣,不由挑了挑眉尖。那官差用手碰了一下魚妖,整隻手就生滿了魚鱗。那劉豪紳全身都長滿了魚鱗,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呢?
魚妖離開,邱凜凜與陸威風自覺無趣,便偷偷離開了劉府。
他們行於街路,卻聽見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神醫黃芪。
大家都說神醫黃芪窩藏了殺害劉豪紳的罪犯,智勇雙全的林知府已經去無妄莊將黃芪和罪犯都拿住,且打入大牢了。
陸威風與邱凜凜聞言,萬分難解。殺害劉豪紳的真兇,難道不是他們嗎?那神醫府上窩藏的罪犯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