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言碎語惹人煩,確實是這樣。
常喻把千層蛋糕收下,就當是昨天蛋卷的回禮。
張淮以的目光落在窗下的百合花上,就是剛剛常喻發給他的那一束。站在旁觀的角度,肉眼看上去普普通通,他早就說過,常喻攝影能力還不錯。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沒有一個人這麼誇過。
還想說些什麼,常喻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聲響起。
看起來是哪個客戶的電話,常喻接了電話就開始在桌上找案卷和筆,又開啟電腦翻閱資料夾,忙得不可開交。
與此同時張淮以口袋裡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忘記靜音,叮叮咚咚的手機鈴聲一響,他就慌忙按下接聽鍵。
“哇,今天我的電話秒接啊,這麼讓人感動。”這人說話聲音一直有股欠揍的味道。
張淮以翻了個白眼走到一旁,用嫻熟的語氣問一句:“幹嘛?有事說事。”
劉學暘“嘖”了一聲,打了個哈欠,電話那頭傳來他拖鞋踢踏聲。
“我洗髮水沒了,用一下你的。”他邊說邊口齒不清又打了個哈欠,突然來了一句,“這桌上怎麼還有蛋卷?你買的?餓死我了……”
“你不許動!”
張淮以突如其來一聲,連帶常喻都嚇了一跳。
急忙捂住話筒跟她點個頭,就走出辦公室門到了走廊的空處。
劉學暘被他這麼一吼,立馬把蛋卷放下,一手舉著手機,單手抬高。
“幹嘛!你這蛋卷有毒啊?”後知後覺他反應過來,也吼得很大聲。
張淮以煩躁得揉了把頭髮,甩了甩頭。
其實原本沒什麼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踏出辦公室那一刻起,有一種緊鑼密鼓的煩躁感從心底瀰漫上來。
就像是煮熟的小米粥,面上平靜,只有最中心的部分翻騰,灼熱得冒著滾燙熱氣。
“……那洗髮水還能用嗎?”劉學暘不知道他今天發什麼瘋。
張淮以走到窗邊,準備掛了電話往公司裡走。
“你用吧,”他說,“不過這蛋卷要是用了,這個月你就準備開始交房租吧。”
他威脅人的方式萬年不變,永遠這一招,但是最有用。
劉學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吐了吐舌頭,對著他桌上的寶貝蛋卷齜牙咧嘴。
“掛了,我去洗澡了。”他說。
看著桌面上的蛋卷自言自語,二丈摸不著頭腦上下左右看了一圈。
“蛋卷裡放金子了?”劉學暘無語甩甩手,沒再多管。
掛了電話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問,他今天不用上班,原本想問問張淮以今天晚上要不要加班,不然就多叫一份外賣吃。
畢竟雖說是室友,張淮以現在一個人擔了兩個人的房租,也沒讓他交錢。
給他發了條微信過去,等洗完澡出來看到有好幾條撤回的訊息,還有過了時效撤不回的。
“應該不加。”
“算了,還是加班吧。”
“不加班了,也不回來吃,你自己點你的吧。”
……這是什麼值得糾結的問題嗎?
劉學暘把毛巾掛在頭髮上,懶得管他。
室內的光線從剛才起逐漸陰沉,他沒有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