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反手拉了一下靠背把手,坐起身來,看見一道陽光透過車窗照了進來,空氣中懸浮著的塵埃熠熠生輝。伸手擰了把鑰匙把車窗放了下來,天氣晴朗,藍藍的天空,陰媚的陽光。
驀地一陣輕柔的、略帶樹木清香微風吹來,樹枝搖曳;心曠神怡。路基下水庫泛起了漣漪,風吹在臉上有種溼漉漉的感覺,頓感涼颼颼的,不由一時尿意盎然。
下了車,順下路基。不時抓扶著樹枝花叢,往湖邊行進,中間還在自認隱蔽的地方鬼祟的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
一路磕碰的到了岸邊,跳上石墩洗了把臉。水很清澈,波光粼粼,一望無際,四周群山環繞,美不勝收!
二龍小得意一下,為昨夜犯困時下G351來黑龍灘風景區睡覺的決定,狠狠點了下贊。
再說了,黑龍灘啊!跟二龍哥更配喔,二龍即逗比又騷蕩的意淫。
遍觀遠山近水,本待激揚文字指點江山一番,轉身卻是哼出了“…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分飛。落花似人,有情這個季節,河畔的風放肆拼命的吹。無端撥弄離人的眼淚,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傷感一夜一夜……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我該思念誰呢?二龍自問道。……
二龍姓陳,八零尾,大號就叫陳二龍。行二,屬龍。按淮西風俗加省事,老爹就賜予他這個接地氣的名字。
前年,老爹咳嗽時吐出了一根血條,被心細的二龍發現,硬帶去檢查了一遍。結果出來後,除了老爹自己不知道,其它人都背後哭岔了氣。
肺癌小細胞癌,癌中之癌!從淮西到珠城,再到魔都。能力範圍內的腫瘤醫院都看了,因為發現已經晚期,刀已經開不成了。
只能接受放化療,中間找了偏方,吃了中藥,買了人參皂苷rh2,託人弄了四千多一瓶的印度藥。最終也只是略微遲緩一下逐漸虛弱的身體。
化療剛開始,老爹就看出問題了,雖然大家還是一直在瞞著他。
在二龍值夜看護的時候,老爹拉著二龍的手哭的泣不成聲:“小二啊,爸爸把怕是不行了…“
“爸你不要多想”二龍急道…
“聽爸說完…爸什麼都陰白,爸都懂。你們都是孝順的,再冶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再冶只是給外人看了,沒實際意義。“
……
“你們兄弟,我還放不下心你,就你還沒有成家,雖然你跟玲玲定下來,但沒辦事就有變數。這段時間玲玲也過來了兩趟,看著都還好。趁我能動儘快把事辦了,如果來不及。白事辦完立馬辦喜事。不然就要拖三年。那樣我走也不放心”…
那夜二龍哭的稀碎,第二天兄弟姊妹都到場,合計了一番,在老爹的強勢下開了些杜冷丁甘露醇出院帶了回去。
然而貼子都寫好了,還沒下的時候老爹走了。
……
再然後,玲玲突然要求在魔都買房再辦事。(玲玲一直在魔都上班,她舅舅是跟知青回城的舅媽落戶的魔都)二龍當時就傻了,就是老爹沒事,沒在老家建房,要到魔都買房也差了不下兩百萬。已經不是二龍這樣的小業務能玩轉的事了。
連串的事,把本身樂觀的二龍打擊的抑鬱不已。事情在二龍不想聽到更刻薄的話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