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後,並沒有應激地立即起身,反倒是乖巧地窩在了床榻之上,半翻過身,讓秦明昭成功躺在了他柔軟的腹部上,隨後又舉起爪子,開始清理今早來之前搶過點心的爪子。
不得不說,他娘還真是最瞭解他的人。
一人一虎就這麼溫馨祥和地躺著,享受著短暫的寧靜時光。很快,一縷溫和的暖陽,便透過客棧有些滄桑的客棧窗欞,照進了屋內的地板上,也照在了躺在洛白腹部安然睡眠的秦明昭臉上。
陽光照在秦明昭臉上的那一剎那,她便睜開了眼,眼中睡意徹底消失殆盡,只剩下清醒後的一片警惕和暫時性的殺氣。「……天亮了,」秦明昭直起脖頸,眯著眼望著那被陽光鋪滿的窗,「唔……」
那廂同秦明昭一起酣睡的洛白覺察到了腹部的動靜,只是小幅度的動了動耳朵,聽了半晌後,才緩緩睜開眼,揚起腦袋衝著空氣,大大地打著哈欠,隨後又將腦袋埋在了爪子中,閉起了眼。
看似這山君還沉浸在夢中,但他愉快搖晃的尾巴,卻已經出賣了他此時的情景。盯著那時不時甩到自己腿上的銀白色長尾,秦明昭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桎梏著自己的那條山君後腿。
「洛白,你要是再裝睡,孤就取消你今日午膳的那隻燒雞。」
「忽閃。」
聽到「燒雞」二字,洛白的耳朵猛地支稜了起來,直直地衝著半空,隨後又開始大幅度地抖動著,彷彿實在掙扎,為了這一隻燒雞,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讓阿孃離開自己溫暖的腹部。
耳朵大幅度晃悠了半晌,最終還是繼續耷拉了下來,將自己的腦袋繼續往前爪中埋了埋,後腿也不肯按照他阿孃的意思鬆開,繼續用著力,將秦明昭更加緊地禁錮在那裡。
「你這小子……」
秦明昭笑罵著,推開了那溫熱過頭的後腿,掀開被子徑直起了身,輕巧地跳下床榻,站在窗前喝了口溫熱的茶,「就你這丁點力氣,還想困住你娘我?」
洛白很不服氣地低哼了一聲,隨後撐起身子,踩著秦明昭的被子抻了個懶腰後,大搖大擺地走下床榻,繼續粘在他娘身邊,用自己的毛茸茸腦袋蹭著她的腰際。
「行了,知道你嬌氣,離不開阿孃,乖一點,」秦明昭習以為常地將那隻大腦袋再次推開,「很熱的。雖說金海關也是邊關,但到底比起那裡,還算是熱一些……喂,洛白,你娘不瞎,爪子拿開。」
餘光瞥著那隻愈來愈精的山君,秦明昭此刻的內心卻猶如萬馬奔騰而過一般。洛白因得秦明昭不輕不重的訓斥,不得不心虛萬分地將自己的爪子從桌上那盤點心旁收了回來,歪著腦袋呆萌地看著他娘。
那眼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像是她曾經短了他的伙食一般。
可分明這傢伙一口肉一口湯,甚至是一塊點心都沒少吃!你以為他那身上的肌肉和膘是怎麼來的?自然是他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他娘:「……好了,等會給你,去漱漱口再說。別以為你阿孃我眼瞎,沒有瞧見你嘴邊的那些點心渣子。」
洛白:「吼。」
好吧。
隨後,一人一虎便在房間內開始洗漱了起來。等洗漱完畢後,秦明昭便帶著洛白和那碟點心緩緩走下了樓梯,準備來到大廳中吃早膳之時,卻猛地感覺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一種緊張到了幾乎要劍拔弩張的氣氛。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