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不可能”明妃喃喃。
於初夢就知道她不會信,畢竟夏庸出去時,口口聲聲諒解妹妹在大殿上指證他的行為,還說妹妹做得對,就該這麼做,保全家裡。
“大理寺會去查,”於初夢道,“用不著你來猜可不可能。”
明妃憤恨道“大理寺由你擺佈吧,你想給誰潑髒水便潑了”
於初夢遺憾道“你還真是養在深閨不知天下事。大理寺卿許大人是皇上登基後親手提拔的,我父親當初的冤案,也是這位許大人斷的,他如何能是本宮的人”
上一任大理寺卿是瑾王的舅舅,玄瑋上任不久就把他撤了。
明妃依然絮絮叨叨“我哥哥斷不會這麼做的。”
這話說第二遍,於初夢聽得就有些煩了“你同我說這個真沒意思,不如去問問你哥究竟有沒有,再或者督促下大理寺。。”
明妃再怎麼難以置信,也該看明白了,若不是有十全的把握,皇后怎能如此自信。
左思右想,恍惚間,突然想明白了“怪不得你突然放了哥哥你就是要利用哥哥去殺這個人”
於初夢說多了有些口渴,轉身抿了口茶。宮人都不在旁伺候,只能喝點涼茶。
不過她也不矯情,能解渴便好。
明妃的聲音帶了哭腔“你從來都沒打算放過哥哥”
“錯了,”於初夢糾正她道,“原本可以放過,是你要害人。”
明妃依然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在她看來,分明是皇后虐打無辜的哥哥在先,不死心道“哥哥殺了人又如何垌樓子民千千萬,我大可以再請證人”
於初夢笑了起來“你能再去請人來,本宮也能,就是不知夏庸熬不熬得這千里迢迢的一個往返了。大理寺的七十二道刑罰,可比內廷水牢殘酷得多。”
大理寺的七十二道刑罰,那些血淋淋的刑具雖未見過真容,卻也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明妃無暇去深究哥哥為什麼能被利用做出這等事,只是一想到哥哥如今那飽經蹂躪的慘樣,實在經不起更多折騰,越想越膽寒,她的臉色一寸寸發白。
她呆了片刻,眼淚徒然落下。
良久後,她磕頭,姿態低了許多“皇后我本無意跟你和阮妃做對的,你哪怕當時給我哥個痛快,我都不至於想到報復可阮妃讓我親口指證了哥哥,你又日復一日的讓人虐打哥哥叫他生不如死我實在沒法不恨”
於初夢知道,她這是為她哥哥妥協了。
虐打這件事做的確實不磊落,可為了逼迫丹陽,這是最簡單的路徑。
明妃道“皇后,你答應我絕不再為難哥哥,我就認罪,向皇上承認我都是編的。”
她再抬起臉,眼裡都是赴死的絕望。
從始至終,她都不打算替她母親求情,她只在意哥哥。
於初夢想了想,還是告訴她“我覺得你恨錯了人,其實本宮不是非要致夏庸於死地的。想讓你哥和你母親死的人,是你父親。”
在於初夢的料想裡,這個真相估計對明妃而言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明妃卻是瞭然的悽悽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