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飛忽然又看向了李忘塵,冷笑道,“你又為什麼不和他聯手?在場眾人,好像也只有你有一點資格和份量摻和到我們的戰鬥中來。”
李忘塵不慌不忙,微笑道,“你何必裝腔作勢呢?你都已從慌亂變得冷靜,我若還猜不到局勢變化,豈非是頭豬了。你該有個什麼強助,已不知不覺到來了,現在無非是想要令我冒然進攻,以自己成為誘餌罷了,我怎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這話令除去白愁飛、王小石的眾人為之一驚,唯有兩人像是早有預料,神色平靜。
這時候再回想此前對話,令人恍然大悟,原來白愁飛竟然已有了個強力助手躲在旁邊,此時想要引誘兩人對自己動手,以製造出誘殺的格局。
王小石並不想要離開李忘塵,應當也是感受到了此人十足的威脅。
李忘塵雖然不上當,卻好像並不多麼害怕,而是讓王小石動身去與白愁飛交戰。
白愁飛尚弄不清楚這傢伙的虛實,但那位“危險朋友”已到,他的把握十足,相信局勢逆轉,真心實意地對李忘塵道,“你不是豬,你都能令我覺得害怕而討厭,而我當然不會害怕和討厭豬,所以你是人——這世上不該出現的一個人,一個馬上就會死的人。”
李忘塵搖了搖頭,不打算搭理白愁飛了,而是轉頭對王小石道,“小石頭,你挑一個吧。你對付白愁飛,還是我對付白愁飛。”
王小石忽然道,“我有點想兩個一起對付。”
這顯然是狂妄無比的驚人之語,可是別說李忘塵聽了只是微笑,連遠處的白愁飛也並未露出被侮辱的神情,只是帶有幾分憐憫、得意、不屑的神情,看向這邊。
李忘塵道,“不行,只能一個選一個,我相信你能解決,你當然也要相信我能解決。”
王小石呆了一呆,忽然莞爾一笑,也點了點頭,“那我就選擇這位白老兄吧。”
“小石頭,宋老哥,你們兩一定要贏啊。”
這時候,郭大路忽然道,“還有,我問個問題啊,我剛才在想一件事情,你們若是輸了我該怎麼辦……啊呸呸呸,是有點不吉利,但我始終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和你們一起戰死,又一時覺得不能這樣窩囊,應該忍辱負重,苦練武功為你們報仇,方是大丈夫所為,但我又怕是這是我自己膽小怕死,自欺欺人,之後便要一輩子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把自己變成個廢人,苟活餘生……”
他看起來是個高高大大、乾淨利落的漢子,但是一說話反而絮絮叨叨起來,全都是些進退維谷、婆婆媽媽、拉家常扯心理的事情,聽得旁人大翻白眼。
對江湖有極大暢想的溫柔更是嫌棄地看了兩眼,心想這傢伙武功也算高手,外表還威猛至此,怎麼說起話是這麼樣子。
李忘塵卻微笑道,“我們若輸了,你就逃吧。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勤學苦練,武功大有精進,日後終成大器,並且為我們報仇的。”
只有他知道,郭大路這話聽來可笑,卻一字一句無一不是真心實意。
當李忘塵說要讓他死,他就真的會去死。
當李忘塵說要讓他活,他就一定用盡任何手段去活。
這反而才是江湖兒女的作態,一個問題,一個選擇,已有了決斷。
李忘塵當然不相信自己會死,但他非常願意尊重郭大路這樣的問題,並且以認真思考過的答案回覆。
郭大路慎重無比地點了點頭,沉聲問道,“真的嗎?”
王小石微笑道,“真的啦。”
聽他們的口吻,好像兩個人已經要赴死一般,溫柔臉色煞白,而白愁飛揹負雙手,更加成竹在胸,趙鐵冷則眼珠子亂轉,想著等下該怎樣保住溫柔的性命。
李忘塵說話之間,轉頭走到某棵樹前,抬頭道,“老兄,看了許久好大戲了,為何不上臺自己唱一出呢?”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從樹上躍下。
他發出彷彿透露出寒氣的聲音,對著白愁飛說,“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白愁飛笑道,“當然。”
“還未親身戰鬥,就先想好了身後事,你這樣也算武者?”這人轉頭看向李忘塵,冷笑道,“真叫我覺得可笑至極。”
李忘塵看著他許久,忽然很認真地道,“天下第七,我要在七招之內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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