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問題,令許多人嚇了一跳,心想此人真是大膽又無禮,得了劉正風一次回答還不夠,還非得追根究底不可,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麼?
劉正風笑容一僵,已失去了耐性,使個眼色給旁邊的管家,想要將這人勸退。
忽然間,化名“楊渠”的曲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那文士,看了許久才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不知為何,我瞧你容貌甚熟,難道是故人之後?”
嘿,原來是個有背景的,難怪這麼不知禮節。
旁人一聽,心中立刻腦補眾多東西。
青年笑了笑,搖了搖頭,“我非你的故人之後,但卻和你的故人有些關係……我猜,那也就是你們等待的那個人。”
曲陽本來細細看著這青年,一聽這話,忽地眉頭一挑,腦中一張鬚髮皆白的面孔一閃而過,眉眼竟和這青年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少了幾許皺紋!
但他下意識搖了搖頭,卻不敢相信。
不過不需要更多,目前暴露的資訊已經足夠,圓桌上的眾多掌門人物,全都緊張起來,同時看向了這青年,各個目光不善。
青年好像根本察覺不到這些惡意,甚至都根本不看這些人了,而是揹負雙手,抬頭看天,忽地嘆道,“曲陽啊曲陽,你和江南四友一般,玩物喪志,已瘋掉了。你甚至比他們瘋得還厲害,身為神教中人,居然和這自命正道的廢物們混在了一起,真是可笑,何其可笑。”
此話一出,自詡魔教中人,聲音雖輕,實則卻如平地一聲雷,炸得場間一靜。
忽地所有人有了反應,拔劍的拔劍,喝罵的喝罵,起身的起身,甚至那餘滄海一抬腳一踏步,手上一推,便已施展出青城派絕學“摧心掌”,直往青年胸口而去,這是下了死手。
昔日他率眾圍困福威鏢局時,佈下出門者死的威脅,正靠著這一門掌法,出門者受了一掌,被馬送回鏢局內部時,心臟已碎裂成了七八瓣。
對待這神秘的魔教青年,本不該下死手,而是生擒最佳,但魔教武功詭秘奇特,也不需要任何人留手留情。
餘滄海大喝一聲,“魔教孽畜,速速伏法!”
其餘眾人也絕不含糊。
“大膽!”
“說,你和任我行什麼關係?”
“諸位賓客可自行去留,接下來但有傷亡,我劉正風實難負責啊!”
“什麼,魔教?”
“日月神教來砸場子了?”
“我說嵩山派怎麼不來……”
一時間場面混亂,而混亂之中只有一件事情切切實實地發生了。
餘滄海一掌狠狠打在了青年的胸口,發出一個渾厚的聲響。
人們的臉上已露出了笑容。
餘滄海也哈哈狂笑,“你這小賊,太不經打……”
曲陽卻忽然道,“不對,不對,不對,你這張臉,你這張臉……”他身子極顫,瞪大眼睛,聲音徒然高亢起來,情緒混亂而激烈,活像是隻待宰的豬。
劉正風匆忙道,“怎麼了,曲兄,此人到底是誰,和哪位魔教人物有關係?”
曲陽根本不管,只膽怯地看向那青年,忽地大叫一聲,“任我行,任教主,你是二十五歲的任我行任教主啊!”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沒有一個面色不是大變!
而在這其中,臉色最難看,最驚懼,最害怕的,莫過於餘滄海了。
他驚駭地看向那青年,才發現自己十成功力的摧心掌下去,此人身子不搖不晃,臉色不喜不怒,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看向自己這邊一眼,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餘滄海正要收手,青年已看了過來。
他就看了餘滄海一眼。
餘滄海就成了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