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嗎?”林筠萱站在院門口揚聲叫道。
屋裡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透過窗戶可以模糊看到有人影在動。過了一會兒屋門推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娘顫顫巍巍的站在門口應道:“誰啊?”
她的臉衝著院門的方向,眼睛卻是眯著的。
“大娘,你好!我們是來找柳月娘的。”林筠萱淺笑嫣然道。
老大娘聽到她的聲音,頭往她的方向轉動了一下,眼睛依然眯著:“她去布莊賣繡品去了。你們是誰啊?”
林筠萱留意到老大娘的動作,下意識的上前兩步,柔聲說道:“大娘,我姓林,我們是從石門鎮來的,我在石門鎮開了一家店鋪,想請月娘過去幫我做管事。”
林筠萱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隨後表明了來意。
老大娘有些驚訝,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月娘沒那麼快回來,要不你們先進來喝口水等著吧。”
林筠萱和鳴喬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甜甜的應道:“好咧,謝謝大娘。”
進了屋,林筠萱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見屋裡靠牆處擺放著一張床,靠窗戶處則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可以說這個家十分簡陋了,比當初趙大林家還要簡陋幾分。
鳴喬也被這簡陋的小屋震驚到了。雖說他之前已經打聽過柳月娘家裡的情況,卻沒想到會是這麼的清貧。
老大娘聽到她們進屋了,便摸索著想要去廚房倒水。
林筠萱見狀上前扶著老大娘,笑道:“大娘,您家廚房在哪兒?沒事,您不用招呼我們,我們自己去倒水就行!”
老大娘眯著眼睛伸手指了個方向,林筠萱用眼神示意鳴喬照顧好老大娘後便朝廚房走去了。
一進廚房,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只見廚房有一側被煙燻的漆黑,目測是失火造成的。
難不成是老大娘弄成這樣的?怪不得柳月娘離不開大同鎮了。
想到老大娘一直眯著的眼睛,林筠萱心下了然了。
林筠萱看了一眼廚房的擺設,廚房也十分簡陋,但收拾得很乾淨。灶臺邊上有個小木桌子,上面放著一個茶壺。
林筠萱拎起茶壺,發現裡面是空的,沒有水。於是她便從水缸裡舀水、接著點火燒水了。
等到林筠萱將水燒開,拎著茶壺出來,就看到老大娘和鳴喬,木清各自沉默的坐在屋裡,場面十分詭異。
“大娘,水給您放這了,水剛燒開的,您小心燙。”林筠萱倒了杯水給老大娘,拉著她的手示意水杯的位置,輕聲說道。
大娘沒想到這個聲音甜美的小姑娘竟然這麼細心,心裡不由得一暖,溫聲說道:“小姑娘啊,等下月娘回來了,你們千萬不要被她嚇跑了,我也會好好勸說她一下,讓她不要再守著我這個老太婆了。”
林筠萱聞言,狐疑的看向鳴喬,用眼神問他:這是怎麼回事?柳月娘很兇很嚇人的嗎?
鳴喬微微搖了搖頭,一臉無辜狀:我沒聽說過這個啊。
“這幾年來,不管來人是上門來求親的,還是繡坊來邀請她去做繡孃的,人都被她嚇跑了。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我一個人在家,才把那些人趕跑了。都是我連累她了啊。”老大娘說完,忽然哽咽了。
林筠萱見狀心裡一慌,忙上前輕輕拍著老大娘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大娘,您別激動,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
老大娘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緩緩說道:“我沒事,就是有些感慨罷了。自從老頭子和犬子走了之後,我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要不是有月娘在,恐怕我這副老骨頭早已去見老頭子他們了。也正因為我這副老骨頭在,月娘才不願意改嫁他人,也不願意離家到繡坊去做繡娘,白白浪費了她那一手好繡技。”
聽到這裡,林筠萱倒沒覺得很驚訝,這些資訊鳴喬早已查探過並告訴她了。
眼下他們所要找的這名叫柳月娘的婦人,孃家以前是經營布坊的,家境殷實,家中只有她一個孩子,父母對她疼愛有加,不僅讓她學習琴棋書畫,還教授她經商之道。
此外,因為家裡是經營布坊的,月娘從小就學習女紅,練得一手好繡技,加上她心思活絡,從小又博覽群書,繡出來的繡品款式新穎,精緻又好看,很受一些小姐和夫人的喜愛。
柳月娘十三歲那年,父親因為被人栽贓陷害,不僅損失了一大批貨物,父親的名譽也有損害,家裡的布坊生意因此大受影響,一落千丈,過了一年就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