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最天然的掩護,三個方向,三支隊伍,沈耘並沒有大舉出動,將所有的戰鬥力都砸上去。
心中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讓他準備防備一手,如果這三個方向都是紅方佈置的疑兵,那現在他手頭捏著的最後一點力量,將成為自己帶領的這支隊伍生存下去的希望。
嘶吼的逆風徹底掩飾了發動機的轟鳴,為了掩蔽連燈光都不敢輕易動用,隊伍的行進完全依靠駕駛員在昏暗的夜色下根據圖紙和指北針的判定。
經過吳壯帶隊親自偵查,前方確定是紅方基地無疑。
不過他們的機場並沒有在這裡,想要摟草打兔子自然沒戲。
抬手看看腕上那塊陪了他好幾年的手錶,時間定格在一點。天黑不過三個多小時,這會兒發起攻擊還有些為時尚早。
盟國處在東五時區,而這裡是東六時區,至於華夏的標準時間,則是東八時區。
沈耘可不敢指望這些習慣了天黑以後幾個小時才睡覺的友軍,能過在京城時間一點鐘就安然入睡,何況,現在還是演戲當中,戰爭狀態的軍人永遠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樣休息。
既然如此,沈耘也就只有等。
等不到這座基地裡的所有人休息,但需要等到有一部分人因為疲憊放鬆警惕。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等人展開突擊的時候。
“各單位注意,佈設好警報裝置,安排好警衛,輪流展開休息。”
這一睡,便是四個小時。
五點鐘,在東南沿海的很多城市,這個點早就天光大亮,那些睡眠淺的老人家估計一場晨練都結束了。
不過在西北邊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天亮還在七八點的時候,就算是鐵人,熬到現在這個時間,精神多多少少會有些疲憊。
這正是沈耘想要的結果。
“各單位注意,半小時後,按照預定計劃,發起攻擊。再次命令,一旦發現攻擊目標不是紅方基指,立刻撤離,不許戀戰。”
似乎感受到這濃郁的殺機,足足吹了大半夜的狂風居然霎時間偃旗息鼓,讓方圓幾十公里的範圍內都安靜的可怕。
於是一干裝甲車啟動就瞬間撕開了這層披在戰場上的和睦外衣,履帶狠狠砸在地面上,產生足以推動幾十噸重量的鋼鐵猛獸的力量。
宛如蓄勢已久的鐵拳,正面向沈耘指定的三個座標點砸去。
被轟鳴的聲音驚醒的紅方基地指戰員們,強行壓下昏沉的睡意,拿起武器,準備狠狠迎擊這群忽然冒出來的敵人的時候,卻頹然發現,已經晚了。
猛虎營的官兵們經過一年時間的艱苦磨鍊,能力已經不是普通的裝甲兵可比。
攻擊目標在炮手眼中,就是圖紙上的一個具體座標,計算了射擊諸元后,裝甲只是進入了有效射程,那海碗粗細的炮口便不斷調整角度,隨後噴射出暢快的火焰。
這暢快的火焰,帶給猛虎營的戰士們十分的激動和期待,但對紅方基地內手忙腳亂的官兵來說,無疑就是噩夢。
駐紮的紅方基地的觀察員們此時哭笑不得。
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覺得自己就是來充人數的。至少,在演習的前幾天肯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