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王幹事並沒有意外。
他很喜歡沈耘這樣重感情有擔當的後輩,點了點頭,王幹事開口說道:“這件事情,真要妥善處理,肯定要有人出來承擔主要責任。沈耘,我希望你能夠發揚一回風格,將民眾的輿論引導到管理不善這方面。”
沈耘笑了笑:“王幹事,就算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這樣主動的態度,引得其他兩人在愧疚之中,不停地讚歎沈耘識大體。
“那你準備怎麼辦?”
“輿論的引導,無非是將矛盾從一件事轉移到另一件事。只要明確主體責任在誰,那麼百姓們自然會將注意力轉移。所以,就在今天下午,我寫三千字的檢討。明天專門在二食堂那裡,宣讀一整天。”
“而學校適時釋出宣告,說是因為我的失誤,沒有及時剎住這股歪風邪氣,才導致昨天的事情發生。我被降級擔任商學院的新生教官,軍訓結束後接受軍區處分。而趙飛相停止訓練,接受審查。軍訓事宜由您把控。”
沈耘的一字一句,都給王幹事和龔指導員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這可不是鬧著玩,說出來的事情,最終都是要落實的。沈耘回去接受軍區處分,在他的軍旅生涯中就會寫下灰暗的一筆。對這樣一個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兩人忽然有些捨不得。
沈耘笑了笑:“你們就放心吧。咱們部隊又不是要一杆子打死人的地方。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咱們在民主生活會上經常說的一句話,難道就成了空話嗎?我相信,透過我的努力,將來我一定能夠將這一筆抹去。”
“就是有些委屈你了。”王幹事輕輕嘆著,隨即重重地拍著沈耘的肩膀。
三人回到南校區,並沒有理會依舊站在二食堂前邊的戰士們。比起這點身體上遭受的折磨,沈耘將要面臨的壓力,更加沉重。
三千字的檢討,沒有敷衍,寫完之後已經到了下午五點。
新生們因為各自輔導員的同志,歡快地休息了一整個下午。當然了,閒著無聊的時候,看著軍訓的教官們一個接著一個,站軍姿站到汗水從褲管一直滴落到地上,似乎也是一種發洩內心壓抑的好辦法。
翌日,當黎明的光輝灑在二食堂的鋼化玻璃天棚上,學生驚訝地發現,先前極為出風頭的沈連長,居然孤身站在二食堂前邊那塊空地上,拿著一疊稿紙,在大聲地朗讀著什麼。
好奇的學生們紛紛湊了上來,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沈耘到底在做什麼。
前頭朗讀的內容,沒頭沒尾,雖然大家都能夠清楚這是沈耘在唸一份認錯的東西。但到底說了些什麼,還需要從頭瞭解一遍。
耐心聽著,聽了整整十五分鐘,沈耘終於重頭開始念起。
“我沈耘,因為自己的失職,向金陵大學的新生們致意衷心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