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內。
“師兄,察哈爾蒙古使者、朝鮮王朝使者、和碩特漢國使者、準噶爾汗國使者,現在可算是都到齊了,都是衝你來的,你要是再不給我個準音,我可應付不來了。”
半個月來,陸陸續續的各路諸侯使者都來到了南昌城下,劉大炮一直推脫事務繁忙誰都沒見,只讓新任的正一品國務外相韋小寶負責招待。
韋小寶也不懂得國家大事,每日裡只是自掏腰包的請客帶著他們到處吃喝玩樂,好話說盡,卻因為劉大炮沒有明確表態,半點實質性的東西都談不來,急的這些使者跟王八蛋似的。
“你那外相衙門建得如何了?趁著這些外國使臣來訪,正是趁機讓你建立班底的好時機啊。”
“從青木堂中撥調了一些兄弟,又從用了一些股東們推薦的子弟,倒是勉強還能應付吧,其實你想讓我跟他們談也不是不行,但你總得把談判的尺度和底線交給我吧,是結盟,還是通商,亦或是確定主從之別,總得有個章程。”
劉大炮卻沒接這個話茬,而是笑著道:“我聽說,你之前回澄海安家的時候,居然要搞個什麼,認爹大會?又在搞什麼花活。”
韋小寶聞言得意地道:“我回家問過我娘了,我娘說他年輕時也是揚州正當紅的頭牌姑娘之一,每天睡她的商旅都有許多,有滿人也有漢人,甚至還有回子和藏邊的大喇嘛,從我娘這算,我定然是漢人無疑的,但是要從爹那算,我還真不知道我是漢人還是還是什麼別的人。”
“這還重要麼?你那個不知什麼人的爹壓根都不是有意生你,更沒養過你,莫非你找著了還要對他盡孝不成?”
“你不是讓我當外相麼,我心想既然要像你說的民族融合,肯定要使懷柔手段,然而咱們天地會的好漢,絕大多數只怕是心裡都過不去這個檻的,這衙門裡做事的官都不想融合,如何能保證異族百姓在境內不受欺辱?”
劉大炮忍不住皺眉道:“所以,你就想給自己認一個異族的爹?”
“一個哪夠啊,我打算給自己多認幾個爹,漢滿蒙藏回至少每族都認一個,可惜我娘沒接過紅毛的客人,否則我還想認幾個歐洲的爹呢,反正這種事,只能說誰有可能是我爹,又不能確定誰就是我爹,而誰有可能誰絕無可能,那還不都是我娘說了算麼,我都已經和我娘說好了,你放心吧。”
“…………”
“到時候,我這個外相就有了一堆異族的爹,不管哪個民族來人,那就都是我的親人了,這以後辦差的時候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甚至我還可以藉此機會安插一些外族人進我的這個衙門辦事。”
這都是什麼古怪想法啊!
“怎麼,師弟覺得我這個想法不好?不可行麼?”
“可行……倒是可行的,時隔二十年,所謂認親其實就是扯淡,以你現如今的身份地位,怕是隻要是在二十年前在揚州嫖過娼的商賈,都要忍不住來湊一湊這個熱鬧的,能認下你這個帝國外相做兒子,那是祖墳八輩子冒青煙了,只是……你畢竟也是當朝一品,如此行事,會不會影響你的臉面?”
“嗨,臉面才值幾個錢啊,況且我這麼做至少表面上也是尊崇孝道,兒子找爹,天經地義,誰能說出半個不是來?”
“不過更重要的,還是上次你跟我說的那話,人,爬得再快,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從哪來的,我娘是妓女,我爹是嫖客,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我否認也沒用,所有人都知道,逃避無用,早晚要坦然面對,人,只有坦然面對過去,才能輕裝上陣,更好的面對將來。”
劉大炮聞言,忍不住給韋小寶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卻是突然有些對這韋小寶刮目相看了起來,竟而愈發的認定自己讓他當外相的這個選擇沒有錯了。
“很好,去做吧,我支援你。”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支援我的。”
“那兩個滿清的太子呢?現在還好麼?”
“還行吧,反正是沒死,在澄海,我娘和我老婆們照顧呢,別說我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應對這些各族使者吧,你到底見是不見啊。”
劉大炮笑道:“你才是大明外相,負責外交和外族安置,又是公司中最大的個人股東,要學著自己做決定,即使是此事事關重大,你也至少要帶著你的計劃來找我,然後將你的計劃上董事會進行討論,如果你和我的意見並不統一或是產生了分歧,我們也應該上董事會經過投票進行表決。”
“說到底你現在只是剛剛上手對新差事還不夠熟悉,將來熟悉了之後你一定會比我更加專業,專業的事情必須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我不是獨裁者。”
韋小寶愣了一下,而後深思了良久,才點了點頭,卻是笑著道:“在你手下當官,確實是比在清廷手下舒服得多,也怪不得你能將清廷打得節節敗退了。”
“我也是為了偷懶,權力與責任永遠對等,無上的權力必然帶來無比的壓力,除非甘心當個昏君,否則非得把自己累死不可。”
韋小寶聞言,笑了,想了想嘗試分析道:“與他們玩了幾個月,各家的訴求和關係大概也都已經瞭解了,我建議的話,優先拉攏朝鮮,最好能讓皇上想想辦法與他們聯姻,能讓的利儘量讓一些,甚至不妨效仿清降蒙古之策,徹底收復了他們,由他們出兵騷擾滿清在遼東的地盤幫咱們分攤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