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克臧看來,他既然以後要負責澄海城的治安,那必然就得八面玲瓏啊,要作丞相的心腹嫡系,那必須得學會鑼鼓聽聲,聽話聽音兒啊。
明朝宗室,這是多麼敏感的話題啊, 還偏偏就在自己的手裡,自己畢竟是剛剛投效,還能指望人家丞相嘴裡明說什麼露骨的話麼?
深想一層,這澄海的殿前都指揮使可是雷震天啊,這官兒,可是許久沒見過了, 當年的宋太祖趙匡胤可就是從這位子上黃袍加身的, 丞相這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這雷震天了, 自己在這個系統裡做事,一方面前途肯定是無可限量的了,但這另一方面,那也必須得懂事兒啊。
然而雷震天是什麼人啊,人家以前在天地會的時候就是裡子,可以說是惡事做盡,卻又將汙血兜得明明白白的,一點都沒落在面子上,陳近南一個搞造反的,一個幫派大哥,居然愣是在江湖上找不出他半點汙點來。
而跟了丞相之後,那就更是做事滴水不漏了,就說這次承天府兵變,人家丞相對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就給處理得明明白白的。
甚至據傳說, 丞相與雷震天也沒真說過什麼不乾淨的話,一切, 都是靠雷震天在悟。
所以, 這肯定是個考驗!
丞相在測驗自己有沒有和雷震天一樣的悟性。
以後能不能讓丞相當人家心腹來用,就看這一哆嗦了。
所以鄭克臧就想啊,想啊,苦苦地思索了起來。
看丞相那個態度,對這些所謂藩王宗室不屑的態度幾乎是未加隱藏的,丞相顯然不是祖父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大明忠臣。
但他又斷然否決了自己偷偷弄死這些前明宗室的提議。
直說讓自己養著……船到橋頭自然直?
鄭克臧敏銳的察覺到,這事兒的關鍵很有可能就在那最後的這句話上,只是他苦苦參悟了許久,卻總是參悟不透。
自己慢慢養著,這橋頭就能自己變直嘍?
年少識淺的鄭克臧覺得自己應該找個人商量一下。
可是這種事兒,能找誰商量呢?
東寧人肯定都不行,這些人跟自己一樣都是剛剛入夥,信任度還沒建立呢,而且平日裡大家都是以大明忠臣自居的,保不齊其中就會有真正的大名忠臣,甚至像自己岳父一樣迂腐的王八蛋。
要是雷震天在這兒可多好,自己就可以以晚輩之禮去拜訪一下,哄得好了, 提點自己兩句,定能夠受用無窮。
哎?
今天吃飯的時候丞相身邊坐著的那個老頭,一身正氣不怒自威的,雖然一句話都沒說,看神情似乎是個桀驁的人物,但丞相卻似乎對他禮遇有加。
定是丞相心腹,且是個有本事的人。
要不我……問問他?
想到就做,沒一會兒功夫,鄭克臧就帶著一副寶貝去給於成龍送禮去了。
“長者請看,這是我延平王府,不,是恭親王府的珍藏,這筆,兔毫檀杆鑲黃玉的,這硯臺,蘇東坡用過的東西,這墨,上好的松煙,都是傳世的珍寶啊。”
于成龍都迷茫了,這特麼什麼情況啊?
這要是自己還在當官的時候,肯定就給打出去了,可問題是,自己現在實質上就是一個俘虜啊。
劉大炮……還沒放棄拉攏腐蝕我呢?
用這鄭克臧來拉攏自己,這是真下血本啊!
忍不住皺眉道:“以世子之尊,屈尊來找老夫,居然還給老夫送禮,這,是何意啊。”
鄭克臧一聽,有門啊!谷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