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概念,簡直就是無限的錢啊!真要有這麼多的錢支援我們打仗,那特麼什麼仗打不贏?
怪不得,這些紅毛鬼子居然有鯨吞中原的野心。
抽了一口雪茄,劉大炮笑著又問道:
“不過既然決定來遠東地區定居並且割據建國,為什麼還要找我,而不是直接去找今天酒桌上的四位領主呢?除了吳三桂,尚、耿、孫三人的領地都靠海,也都有天然良港,至於水師,老實說老勒你既然親自來了,我的水師肯定不會是你的對手。”
這個問題就是替床底下的四個貨問的了,他知道那四個貨中有三個一定會有這樣的想法,自己提前替他們問了,也省得他們再去費勁試探。
“劉,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他們哪裡懂什麼叫資產階級,哪裡懂什麼叫環球商業?我們終究還是商人,即使是有了建立一個國家的心思,其目的也還是為了經商,和他們合作?他們也配?”
“不管是明還是清,據我們瞭解都是對商業事物管理極其嚴格的,極度安土重遷的政治,制度,文化,其封建、保守遠遠超過了歐洲的任何一個國家,我們逃離荷蘭不惜遠航萬里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創造一片商業的淨土,目前來看,整個遠東,只有您和我們是同類,能夠理解,甚至點播我們的思想,而且您也確實是有這個能力來幫助我們實現夢想。”
“是啊中堂,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如果我們的合作物件不似乎您的話,與其說我們看中的是遠東的這片土地,不如說我們看重的是您這個人,我們來,就是來找您進行合作來了,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們怎麼可能會想要來遠東定居。”
“除了您之外,我們不可能與遠東的人有如此深入的合作關係,如果我麼的合作破裂,我們只會選擇回歐洲,我們有錢有船有航線,去哪個國家我們都會是坐上之賓。”
“哦,哈哈哈,那我真是謝謝你們的抬愛了。”
“劉,封建政治的領主都不值得我們信賴,所以關於我們的提議……”
“哦,你是說,踢開三藩我和你們偷偷的再搞一個小團體是吧”劉大炮抽了一口煙,腦瓜子飛速地轉動,卻是先習慣性的說了一句:“小了,格局小了啊。”
一聽這話,老勒還沒覺得有什麼,波特卻是眼珠子都忍不住一陣陣的發亮。
這話他可太熟悉了,每一次,劉大炮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的時候,接下來等待他的,都將是一場自上而下從頭到腳的洗禮,都將重新整理他的世界觀,讓他有一種跪下給劉大炮膜拜的衝動。
“您又有什麼高見?請原諒我們的短視,您的智慧就如同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太陽,還請您一定不吝賜教,為我們這些被自己的國家所拋棄的人們指引方向。”
“言重了,言重了,也沒有那麼誇張,你們被自己的國家所拋棄也未必完全是壞事,你們失去的不止是靠山,更是束縛著你們的枷鎖啊,其實資本的流動本來就不應該受到國界的約束,老實說,你們能在這個時候想到我,我也感覺很是欣慰。”
“但你們的格局確實是小了,明天我可以帶你們去好好參觀一下這澄海城的稜堡,我認為這澄海城雖不敢說是永遠不會陷落的吧,也至少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如果只是為了保障基本的生命及財產安全,我們其實在潮州建國就已經足夠了,你知道,僅僅是潮州府的面積,就已經並不比歐洲的荷蘭本土更小了,沒必要再進行折騰。”
“我們要掀起一場資產階級的革命,但我們這場革命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滿足一城,一域的得失,而是真正的做到席捲整個世界。”
事兒來的也算突然,劉大炮根本就沒時間進行準備,尤其是考慮到自己床底下還有四個藩王在旁聽,還必須得注意尺度,因此只能是即興演講,想到哪講哪,為了達到將老勒與波特忽悠迷糊的目的,他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
“波特,老勒,我問你們,咱們資產階級真正有力的武器是什麼?是槍炮麼?不,是思想,思想才是最棒的武器,我們要讓全世界的資產階級都覺醒,將世界染色成咱們資產階級的海洋,而不是一槍一炮的去掠奪陣地,這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波特和老勒聽的,一愣一愣的。
“中堂,這個……有點深奧了吧,不是很懂。”
那是啊,紅色的口號都應用在白色的背景之下了,劉大炮自己都迷糊,你們能聽懂才見鬼了呢。
但他現在確實是還沒來得及在腦子裡想出什麼思路來,他也是個普通人而已,下午才得知這老勒來潮州的訊息,而一下午的時間裡他又光和今天這一桌子王八蛋虛與委蛇鬥智鬥勇了,哪有時間好好的想方案,想演講稿?
急智這玩意,總有個度。
那就先把他們侃暈唄,侃得他們迷糊了,侃得傻了,這事兒怎麼也能拖幾天,幾天的時間應該也足夠想一個詳細可行的方案了,順便還能拉他們的大旗作虎皮,嚇唬床底下的四個。
於是習慣性的革命語錄張口就來道:“搞革命啊,首先要認清楚一件事,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革命,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我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的少少的。”
“波特,老勒,你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一群資本家了,你們甚至曾經殖民了整個世界,我本以為你們會擁有相較前瞻的眼光,沒想到,你們在陰謀奪取一個國家政權的時候,還是重複了打打殺殺的老路,這和一個普通的封建領主有什麼區別?這和強盜有什麼差別?你們不是說要來遠東定居麼?怎麼弄得跟殖民地似的?你們很願意住在殖民地?”
倆人聞言,老勒還有點懵,有點迷糊了,而波特卻是已經情不自禁地開始點頭了:“中堂您說得對啊。”
“本質上來說,封建政權的矛盾核心在於對土地和人口的爭奪,這兩者也成為了政權的基石,然而資本主義與封建主義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我們是脫離土地,至少是對土地依賴大大降低了的,對於資本主義來說,我們要的是原料、市場、和生產資料。”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坑害三藩四鎮,這有意義麼?為了有限的土地,去損失無限的市場、原料供應地、生產資料,這不是捨本逐末麼?為什麼你們覺得一個四分五裂的滿清更符合我們的利益?殖民地的思想在作怪啊!波特,老勒,你們的路徑依賴太嚴重了。”
“所以劉,你的意思是,三藩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朋友?可是……”
吐出一口雪茄,劉大炮淡淡地道:“小了,格局小了。”
。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