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戴上面具的三日內服用碧水丹,則不會有此後顧之憂。但碧水丹早已失傳,唯有蔓蘿散,仍存於世。”
“那豈非無藥可解?”盛凌的聲音帶著顫抖,本就無甚血色的唇,愈發蒼白。
“有。盛哥哥,我現在便是服了解藥的樣子,你喜歡嗎?”
“我……”
盛凌啞聲,不知如何作答。
“你到底是喜歡我的臉,還是喜歡我的人?”
白衣女子纖指點著唇瓣,問道。
盛凌眼神飄忽,輕咳一聲。
“你娘可曾告訴你,她容顏因何有損?”
墨袍男人頭疼似是稍減,眸色灼灼。
“左臉頰上,一片鮮紅似血的胎記。我娘說,寧願這片胎記仍在臉上,這樣,她就能和最愛的人相守,而不至於……”
說到這兒,白衣女子聲音愈發嘶啞,似粗礪的石子磨過路面:“被霍震天這個畜生糟蹋!”
“你是恰絲麗的女兒?!”
霍震天沒想到,這白衣女子與他,還有這等淵源。
怪不得他看到如青的臉時,會有似曾相識之感。
思思更肖似他一些,英氣十足,如青肖母多些,美豔無雙。
“那你與思思豈不是……”
“你以為,你那寶貝女兒霍思思,是如何得到的蔓蘿散?”
白衣女子冷笑:“我娘生下她後沒多久,她就被你搶走了。後來,即使我娘嫁給我爹,仍然記掛著此事。生下我後沒幾年,便鬱鬱而終。”
“我來到中原,本為尋找妹妹。陰差陽錯下墮入風塵,幸而遇到盛哥哥。”
白衣女子蒼白容色暈紅一瞬,便又褪盡。
“直到霍思思找上門來,我才知道我以為的良人,竟是她的未來夫婿。而她,則是我娘到死也在心心念念著的,我的妹妹。”
“你怎麼確定,她是你妹妹?”盛凌忽然打斷她,問道。
“我娘說,霍思思和我,鎖骨處都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記。她來找我時,拉扯之間,我見到了她鎖骨處,與我身上如出一轍的胎記。”
“你不是我姐姐,我只有爹,沒有娘!”
霍思思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嘶喊一聲,緊接著,拉風箱似的喘著粗氣。
“對,所以在我告知你時,你假意歡喜與我相認,引我拿出蔓蘿散。又用我告訴你的方法做出面具,將浸泡了蔓蘿散的面具覆到我的臉上!”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沒有貼著繪有你面容的面具死去,反而變成了寒棲的模樣?”
霍思思之所以讓寒棲去春風樓,一方面為了讓如青的失蹤不那麼突兀;另一方面,則是想讓寒棲“處理”瞭如青。
白衣女子面露古怪之色:“你只知面具可以人臉為模,拓制而成。卻不知人臉亦可為面具。”
“即使佩戴上浸了蔓蘿散的面具,我仍可以再戴一層真正的‘人臉’面具。而寒棲,則覆著一張和你的臉一模一樣的面具,完成了‘你’的死亡意願。反正真正的你未死,只是換了張臉。這樣既能嫁給盛凌,又不至於傷了你爹和盛凌的和氣,還能不讓你爹傷心,一舉多得。”
“不過。”白衣女子話鋒一轉,“你可不捨得死,所以戴的面具,並未浸泡蔓蘿散。只是現在這般失血過多,能不能活下去,尚未可知。”
“我一定可以活下去!爹,替我殺了她,殺了她啊!”
霍震天聞言,一個縱身來到白衣女子,真正的如青面前。
他一雙肉掌還未碰到如青,就被人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