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很快,果酒點心準備完畢,夥計還帶來一個瞎眼的老漢,手中拿著一支笙。
放下東西后,夥計不由真心說了句:“嚴學子真是位好心人。來這裡聽曲兒的,都尋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唯獨您時常照顧他生意。”
任紅昌便粗著嗓子,略帶高傲道:“正經聽曲兒,誰找那些根本不會吹奏的女子,在下都不稀罕點破他們!”
說著倒出一杯酒,與夥計一碰。
兩人同時開口一笑:“下賤!”
夥計笑容滿面地退下,貼心地給關嚴實了門後,還不由又讚了一句:“嚴學子真乃雅士也。”
卻不知門剛一關閉,任紅昌神色隨即凝沉下來,對那瞎眼老頭兒道:“董賊那裡出事了。”
吹笙的老頭兒神色不變,示意她繼續。
“他已經……三個月沒拍我屁股了。”
適才音奏不亂的老頭兒,突然一個走音兒,驚愕道:“這也算什麼大事?”
任紅昌登時面色凌厲,道:“他曾說過,男人最懂男人,女人最瞭解女人。但你這個男人,卻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嚴重性?”
“他痿了……”
“痿了?”吹笙老頭兒神色更加錯愕。
“不錯。”任紅昌肯定地點了點頭,面露回憶地道:“去年十月份剛接觸到他,守夜時我還常聽到些幼稚的話,什麼老夫要讓汝下不了床,什麼老夫要一整夜,什麼老夫要什麼什麼……”
任紅昌說得很模糊,對方卻聽懂了。
“可近來這些幼稚的話,我已聽不到了。甚至昨夜羅珊娜纏磨了半天,他卻說狀態不太好,欠你一次,別碰,老夫真累了……”
“然後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文學和人生,覺得生命很空曠云云。”
聽著任紅昌的描述,吹笙的老人也不由露出追憶神色。
他懂這些,太懂了:哪個男人年輕時不是一匹不廢話的孤狼,女人跟他睡覺,想說點什麼,他褲子卻都已脫完了。
可到了一定年歲,男人總說自己昇華到了另一境界,不再貪戀什麼美色。但根本原因,其實就是……痿了。
老董今年五十有二,已到知天命的年歲,再正常不過了。
“也就是說,主公想要靠你色誘董賊的謀劃,有可能會功虧一簣?”聽完這些,吹笙老人終於明白了任紅昌的意思。
“非是我不用心,實在……”說起這個,她神色有些釋然,但更多的是羞憤:以身事賊,她甚覺屈辱。
然為了天下蒼生,也因士人們陰謀屢屢失敗,最終她才下定決心:欲除禽獸,必先獻身於禽獸!
偏偏這時節,老董連她屁股都不拍了——這種精神上的打擊,讓貂蟬感覺比身體受辱,更難以忍受。
“我知道了,此事回去需稟告主公,認真考慮下對董賊的策略……”老者藉著吹奏思忖一番,隨即拿了賞錢離去。
任紅昌也不再逗留。
她還需回到太尉府,避免繡衣使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此時坐在馬車中,喝著冰爽蜂蜜枸杞湯的老董,有些感慨:“怪不得古人不只營養不好的黎庶短命,那些富貴人家也死得早。”
“昨天何太后兩次,八號技師那裡一次,羅珊娜又兩次……就算有系統的加持,老夫也有些頂不住哇。”
任紅昌並不知,昨天老董其實輾轉騰挪了三個地方。
雖說她是貼身婢女,但貼得也比較有限。真正能掌握老董所有動向的那個人,名字叫典韋。
而未經人事的她,所有經驗又只能拿老董以前來對照,自然得出了錯誤結論。
好吧,其實也不算太錯。
隨後,老董又後悔嘟囔:“老夫當初腦子進水了,怎麼一點定力都沒,見一個就招惹一個?”
“生命……真是空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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