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人看到光便有人見到黑暗。
霍道南臉色微變,有些難以置信。
便在此時,他看見蕭長夜唇角帶笑。
蕭長夜真的很想讓接下來這句話足夠有震撼力,他也希望說出這句話他可以足夠帥,就像陳士先以及他哥很多時候都喜歡裝帥一樣。
可是沒辦法,氣血不足,聲音也顯得沒有力量,雙腿發軟,還要靠著一個小姑娘,真的是難看死了。
“因為!”
蕭長夜看向庭山劍宗的方向,看向庭山劍宗一眾弟子,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是我的未婚妻。
沒有道出名字,但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城中流言子虛烏有,因為那些話都是錯的,正確的是——她是他的未婚妻。
庭山劍宗弟子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劍。
洞溪齋女弟子用手掩住驚訝的嘴巴。
清淨派弟子也顯得六神慌亂。
三大宗門弟子都已如此,更不要說別的宗門。
奇怪的是,蕭長夜發現,那位問道榜首看起來還是很平靜,而且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荀墨站起身來,望著殿門口的少年,很是佩服。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佩服一個人。
如此大無畏之心,的確值得敬佩。
他知道這場宴會匯聚了南北青年才俊,分別代表了朝廷和南方權利最高的三大宗門,二者同在殿內,便是代表了天下。
蕭長夜虛弱至此,仍登上錦意樓,說出這樣一句話,是在向天下宣告。
曾經的明宗聖女沐雲英,是他蕭長夜的未婚妻。
這句話不是聖旨,可誰都知道,他這句話幾乎等同於聖旨。
明日,關於天子賜婚的詔書必會傳遍天下。
可到明天終究是還有一夜的,今夜總還是要做今夜應該做的事。
即便荀墨看出來,蕭長夜這副模樣多半是路景所為,即便他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即便他知道蕭長夜這句宣告的背後有對庭山劍宗的不滿,即便他對蕭長夜的遭遇深表同情。
他也不準備將這份同情轉為同意,因為他來自庭山劍宗,他是庭山劍宗三代弟子之首,也是此行三大宗門之首,對於這句話,他必須做出屬於三大宗門的回應。7
荀墨似乎能夠永遠保證平靜的心境,他平靜說道:“三宗聖女,不得婚嫁,蕭兄之言,無理可循。”
蕭長夜看著他,說道:“明宗教義,前朝之劍,荀兄之言,是何道理?”
荀墨淡定回應:“世人皆知,三宗宗典,承襲明宗,去其槽粕而取其精華,朝廷對此亦是認可。”
朝廷當初既然同意三大宗門承襲明宗開山立派,今日又憑什麼強行改變?
蕭長夜輕聲說道:“昔日太宗皇帝言:‘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羚人日益強大,人族理應思變。”
朝廷既然有此決議,當然是為了人族考慮,你們又為何要阻攔?
荀墨認真說道:“道藏曰:‘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勢不符時,徒有強力,終事倍功半。”
道生萬物,萬物構勢,勢若是不符合時,做什麼都將事倍功半,朝廷何故強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