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奧瑞露不解道。
殷紅的,暗紅的,髒橘澀的短暫光亮混雜在一起,破開陰影,照亮了那些粗大的繩索。
以查揮揮手,把自己的一部分視野共享給利圖魔女公爵。
“這……”奧瑞露抽了一口氣,想要將頭髮撥到腦後的手指凝固在了空中,“這些不是普通的繩索,而是……”
“管道。”
以查收回視野,輕快回答,“你認為它裡面正在運送著什麼呢?或者換一個同等重要的問題——這條陰暗的,隱秘的,偷偷摸摸又大張旗鼓的管道將通向哪裡?”
“通向典禮廣場?”
奧瑞露臉色發白,先是低聲喃喃,很快提高了聲音,“度瑪竟然用靈魂能量來供給整場典禮的消耗……”
她勐然用力搖頭,好像感受到了涼意一般,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另一側的手肘:
“不。不是供給典禮的消耗。這種能量的密度,範圍,吞吐量……遠遠超出了這場典禮的消耗!他打算做什麼?我不明白……我剛剛從那裡過來,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到?”
這個新發現讓她更增添了一絲驚慌,“為什麼我沒有察覺到?不會的!我就在那裡!我對靈魂能量的流動非常敏感!比大多數惡魔都敏感!我和齊努流斯都曾經被魅影蟲寄生……我明明監視著足夠顯著的流動——沒有異常的流向。明明沒有!”
雖然以查已經收回了視野,但奧瑞露還是面朝著掛屍的方向,彷彿在用力質問那些扎著領結的食物,和那些偽裝的管道一般,“難以置信!它就這樣逃過了我的……我的……”
她好像大腦過載一般卡殼了一下,然後換了個方式,繼續卡殼:“它為什麼能逃過我的……我的……”
逃過你的眼睛。以檢視著利圖魔光滑平坦的上半部分臉。
“考慮到你剛才自信的態度,現在的難以置信顯得非常合理。”他放棄了那個不入流的有關生理缺陷的玩笑,“至於為什麼沒能察覺到大量魂能的輸送,你自己或許已有了答桉。”
“度瑪……他的小把戲騙過了我……”
奧瑞露空嚥了一口,臉色變得極其複雜。
“往壞處想想,也許他是故意的呢?”以查回以一句經典的惡魔俗語,“我也剛剛發現。相比怪罪你的知覺過於遲鈍,我更傾向於去誇讚陰影之力的特殊功效。
陰影領域有許多他者永遠無法真正的瞭解的奧秘。這些奧秘被進行了創造性質的運用。真有趣。”
他笑了笑,“現在,足以驅動五十座鑄魔工廠的魂能在向著典禮廣場的方向輸送。而你甚至不知道它們儲存在哪裡。
他會用它們做什麼呢?我實在太好奇了。我必須得知道。”
在說這些話的時間,他慢條斯理地向後飄著:
“至於你的零分試卷,我們簡單做幾個糾錯吧:
這場儀式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現在‘有’實質上的矛盾;
也‘有’事情值得我跳下婚禮的舞臺,匆匆趕去——”
以查拉開了足夠距離,連著拍了幾下翅膀,一下子升至幾百尺的高空。沒那麼從容,他差點頂飛婚禮樂隊中的水琴手——對方反應很快,挑釁式地彈出四十個嬰兒哭泣般的聲音回敬。樂隊裡的炒喉手拉長聲帶,旋轉著尖聲慘嚎。旁邊的敲頭手撲過來,拿著大棒作勢要敲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