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娜輕盈的轉動身子,小劣魔們開始繞著她拍手——它們面板灰黑,手很大,但手指只有三個指頭,這些小小的殘次品被認為是響應召喚而出現,是無用能量碎屑的定型態。對人類而言,召喚和控制劣魔都是極度危險的行為。不過看上去對這位魔怪舞者來說不是難事。
舞蹈應該伴隨著音樂。烏法烏法注意到並沒有任何音樂響起,但奇娜似乎完全掌握著某種節奏。絲帶飄揚在她的頸後,形成一個黑色的圈。小鬼們一個接一個的蹦在黑圈上面,只踩出一點凹坑。它們輕的好似空氣一般。
最後一隻小鬼跳上去之後,奇娜和它們開始了“正式”的舞蹈——正式之處在於它讓之前烏法烏法所見過的一切舞蹈都變的十分小兒科。
魔怪舞者和小劣魔們開啟這場無聲的舞會。狹小的空間中,黑風開始從空氣中凝結,向奇娜帽子上那根纖長的羽毛旋轉靠近,漆黑的羽毛幽幽地搖擺,像是這場舞會的指揮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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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為什麼需要指揮?烏法烏法想到這個問題,隨即看到奇娜向他優雅地伸出一隻戴著黑手套的手。
一個邀請。他伸出食指點了下頭頂,表示疑惑。
奇娜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所有的小劣魔都向他伸出手——他們的腳下還在踢踏,把那條絲帶踩出波浪,絲帶的波浪把黑風攪出一層一層複雜的紋路,就好像是一大堆快速消失又快速出現的咒文……
某個咒文直衝烏法烏法眼睛衝來。
強烈的危險刺激讓他的童孔勐然收縮了一下。回過神後,眼前仍然是黑舞會的皇后和她的古怪跟班們,仍在這間滿是器具的實驗室內,仍然向他伸著手。
但剛才他絕對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冷聲問。
“你需要的,別的辦法。”奇娜用手勢回答。
她似乎還想解釋。但烏法烏法已經向前一步,走入這場舞會之中。
黑色的風從他背後閉合,瞬間他就聽到那原本不存在的音樂了——組成它的是墳場的陰森風聲和烏鴉悲鳴。一點也不會奇怪這兩種聲音是從哪裡來的,這場舞會本就在一個無底的墳場中進行。身披烏鴉羽毛的啞巴女士帶著他在無數漂浮的墓碑中舞蹈,小劣魔們只剩下了一雙雙灰黑髮皺的小手,仍在空中打著拍子。
“你向我分享的是虛無之境。”烏法烏法左右環視了一下荒涼的環境,對面前的奇娜說。回答他的是一個澹澹地微笑,和他所聽到的從奇娜口中發出的第一句話:
“可以嗎?”
魔怪舞者說話的聲音也像是風聲,當她開口的時候,他從兩片嘴唇之間看到她的腦後。
原來如此。烏法烏法心想。虛無之境的確是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泉。如果他們連線這種力量,瘟疫的腐蝕會在它的腐蝕下甘拜下風。
只要身體和心靈能夠承受。
他當然感受到心頭冒起的強烈排斥感覺。來自任何一個施術者都具有的基本常識:“力量是無限的,而人對力量的應用是有限的,重要的是如何選擇。”
別做那些一生只能做一次的選擇。比如虛無之境。任何魔導師都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