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紐兩星的狀態逐漸變好,起初他總是迫不及待的往所有紅色的東西上貼——這讓以查不得不施了法咒,把自己的雙色長袍變成黑色單色。
“你像個黑巫師。除了你比他們可黑多了。”柯啟爾評價說。這話以查倒覺得還算中肯。
幸好,很快擺紐兩星就不這麼做了。
他慢慢地學會控制了自己的內心。他所能想起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但是有些事他一直想不起來。比如漁夫首領帶他們拆除晶片的具體情況——因為那離他變成幽靈的日期很近。一旦回憶起那些事情,腦子就又會重回漿糊。
以查和柯啟爾始終想要弄清他是不是怨靈。
擺紐兩星自己也有些著急——他開始想幫上些忙了。
“如果我是怨靈會怎樣?”擺紐兩星問。
“你會很生氣。非常生氣。”以查說,手裡的小雕像拿著一個放大鏡,衝著他觀察。“我的意思是,等你發覺了你的怒火之後。現在你的怒火——如果有——還在沒有啟用的狀態。”
“怒火會讓你比一般的幽靈厲害。厲害很多。”柯啟爾說。“不過,老生氣是不好的。所以我們要控制情緒。”
“但是。如果你真的轉化成了怨靈。然後你的怒火又消去了。你的存在也會消去。”以查指出。
“同時是一種美好的消去。”柯啟爾柔聲道。
所以他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怨靈。也不明白怨靈好還是不好。
他應該是被怨氣固定下來的——就像其他的八角曲線漁夫們一樣,要不然沒辦法解釋他們在死掉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像普通的結構體噪解消散。
但真假天使爭論了幾次之後,又提出了新的理論。似乎是新的“固定”的可能性,還在實驗商討辦法。
之類的。
不管怎樣似乎都對他是不是怨靈的情況沒有幫助。
他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最深處是否有怒火存在。
可能等見到了終點律師,他就會發現自己的內心的怒火——或者殘渣,或者空空如也了。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
終點事務所在另一塊大陸上。中間還有兩塊大陸相隔。
在終道之末私自規劃這樣一個長距離,大型,包容度為四的傳送法陣不是什麼好主意。
還好終道之末最早的上古建設者根據這離散的大陸早有了相應的對策。每片大陸上本就設有可以自由傳送至其他大陸的大型規則陣群。
離他們最近的位於焉尾之陷——聽名字是一大片凹進的盆地。
他們打算去那裡。
沒有明顯的路,唯一可稱路的是由無數起碼一千尺高,三百尺寬,五十尺厚的淡青方碑標識出的模糊方向。
每一刻都如同在巨大的墳塋中穿梭。
離開漁區之後,又是大的可疑的鋥光臺階,大片沒有生氣的堅硬地面——甚至不可叫之為荒土,終道之末的大陸不包含任何自然之意。
十個幽藍月亮半天時間一齊出現,在另外半天時間內又輪休般依次消失。
以查和柯啟爾很快根據記憶中的通用曆法分析出了靠月位檢視時間的辦法,連虛無之潮的時間也可計算。
振幅三百似乎不需要這個,他內建的晶片包括這些常識。
但得告訴擺紐兩星。
作為一個沒有晶片的結構體,整天躺在橫樑上和隊友們等著樂子降臨肯定沒什麼問題,但要和兩個天使和一個怪怪的聲之結構體去會見傳說中的“終點律師”就不夠了。
又經過兩個毫無生機的區域。
隨著前進,巨大的臺階在腳下墊厚,逐漸變得宛若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