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她剛收到以查的召喚時(關鍵的是,他只召喚了她一個!除了狗!狗不算!),她感到一種解脫般的喜悅。
不過現在這種喜悅已經像一隻剛出生的雞蛋一樣被殘酷的吃掉了。
因為現在的情況她又理解不了了。
她只要順著環形的路持續向下就可以,像之前的幾萬層一樣。
這沒什麼難的,沿路囚室裡的惡魔囚徒們再怎麼聒噪的喋喋不休,她也全當沒聽見。
但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都安靜下來了。
像是在凸顯她的窘境。
她現在不是很能理解這種窘境。
先是在一進入這一層,頭頂的天花板彎了個詭異的弧度,在她身後的那頭和地板親密的接在了一起。退路被切斷,她如同掉到了食人花的口袋裡。
身邊的天井那陰森森的大洞倒是還在,只是像蛋糕一樣被切成了六個扇形——然後那六個扇形還都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好吧。這些都暫時可以不管。
她還得再往下一層。然後按照以查吩咐的,在那裡待上三十分鐘,再返回。
現在下去的路有——
被切成殘骸一樣斷斷續續的四個向下——或者說原本應該向下的樓梯口。
一個帶著半個臺階的三角形樓梯口貼在一邊兩個囚籠之間的牆壁上,裡面一片不明的漆黑景象。另外兩個煙囪管道一樣拱出地面,上部分彎曲,面對面,二者中間僅僅有一隻手掌那麼厚的距離。
地面上最後的那個向下的樓梯口看著倒挺正常,除了它在使勁的閃光之外——有時候還會變得透明。問題就是:裡面被一些灰白的磚塊填的滿滿當當的。
希琪絲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要爆炸了。
她感到非常煩躁,丟下“再見”,揮動一邊翅膀,八根靛藍的羽毛刮出呼呼風聲,向那四個出口削去。
八根羽毛一邊兩支,向四個出口直直疾飛。
向第一個牆邊的三角形樓梯口飛去的兩根羽毛一前一後,消失了在半空中。
向那兩個相對的樓梯口飛去的兩根羽毛,“啪”地一下粘在了一起,金屬一樣落地,還彈了兩下,跌到一邊。
向地面最後一個被堵塞的樓梯口發射的兩根羽毛倒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也沒有產生什麼異樣——只是因為樓梯口被堵塞而被軟軟的擋了下來。
這個出口是正常的嗎……只是被堵住了?
希琪絲邊想邊向地板上那最後一個出口掠去,抬起四隻翅膀一掀,四道勁風扭成一道,向那被磚石堵塞內部擊去。
悄然無聲。
那個出口正好從最亮轉至透明。
她所發出的那道暖風無障礙的穿過那個變成透明的樓梯口,打在了已經變得軟乎乎的彈性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