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西卜點了點頭,似乎有點走神。
她抬起同一邊的三隻手,向下一壓。
嘭!
與這沉悶的,摧毀性的,恐怖的一聲相比,一絲塵土都沒有飛起。
只是……她身後高高凸起的焦甲之園被壓成了光滑的平地。
看守門口的惡魔,撈腸子的惡魔,玩石頭的惡魔和發呆的惡魔都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都變得像一張畫一樣扁——而且是一張噴繪的畫。
他們的內臟被平平整整地擠到一邊。
場面既整齊又安靜。
“殿下。瓦布拉……”以查控制住表情。
“瓦布拉和他的兵團被處死了嗡。新來的公爵。他串通秩序之源,準備叛變。”
別西卜突然停住,瞥了他一眼:“對吧?你剛才不是在這裡嗎嗡?”
“在下還沒來得及與瓦布拉公爵會面。”以查停了一秒說,“不過我認為這不太可能。”
瓦布拉怎麼可能叛變。
就憑剛才和瓦布拉面對面打過的交道,以查可以斷定這位脾氣古怪,生活簡單的年邁惡魔公爵絕對不可能和秩序之源有任何的干係。
他能做的和叛變最接近的事最多是偷偷收藏了四種天使雷密爾的雕像——僅僅是因為她腰細腿長。
“你是什麼意思,新來的公爵?”別西卜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也許是奇蹟的副作用,以查陡然覺得心口之前被尖刺貫穿的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
“您從何處得知瓦布拉叛變的訊息?”這個問題有點冒險,但奇蹟之後,某些情況似乎變得和之前有所不同,他得儘快瞭解。
別西卜毫無徵兆的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
以查讓自己保持靜止。
“你的語氣很不恭敬嗡。新來的公爵。”她若有所思的說,“奇怪的是……為什麼我不想順便處死你呢?”
“您能識別真正的忠誠。”以查眼睛也不眨。
“你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傢伙。”別西卜嗡聲笑了起來,“你的封地在哪?我可以把你調近一些……嗡,這樣更好:待地獄的戰火將世界融為一體,我會重新安排你的位置。比如說,在我的行宮旁邊。”
以查沉默著,同時使勁思索著將話題拉回正軌的安全方法。
好在別西卜很快回答了他的問題。
“新來的公爵,這可能對你來說有些難以理解。”
惡魔女王面露傲慢,“地獄在我的掌中。只要我專心致志,用心留意。所有的痕跡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尤其是近處那些。”
隨著她的這句話,她背後那些懸浮的眼睛一齊升了起來,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