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覺到將死,他心裡卻有些慶幸。
慶幸助手斯凱,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慶幸傑斯今晚因為宴會,回到了自己的家。
慶幸自己即將死去,死去的前一刻還在進行研究。
“維克托,對吧?辛吉德曾跟我說過你的名字,你是來自黑巷的孩子,我不會傷害到你。”
希爾科開口,如慈祥老者一般輕輕說道:
“你想讓海克斯科技造福兩座城市的人民,可你一直沒有看到的是,那些貴族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底層人放在眼裡,還記得他們是怎麼稱呼我們的麼?”
“陰溝裡的老鼠?”希爾科自問自答道。
“這是天下最可笑的稱號,明明是皮城人為了維護他們的光鮮亮麗,選擇將所有汙染排到黑巷,讓我們在不見天日的深溝裡苟且偷生,他們是始作俑者,卻偏偏身上沒有任何罪名。”
這像是洗腦,也像是傳教。
希爾科視線輕掃過一旁的柺杖,又瞥了一眼維克托的左腿,輕笑開口:
“身為學院院長的助理,就算每個月的薪水只有幾頓飯錢,也不會連義肢都裝不起吧?”
“不是的......”
維克托開口,正要反駁,可希爾科壓根沒給他述說原委的機會。
“不是?東西是要自己爭取的,孩子。”希爾科大聲道,像是走投無路的流浪漢在質問蒼天,
“他們缺少義肢的幾枚金幣麼?給予底城人尊重會讓他們去死麼?海克斯飛門,那是你們創造出來,用來造福兩城人民的東西,為什麼使用者一直是那些貴族?”
“為什麼?”希爾科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你能回答我麼?”
維克托面帶苦澀的搖搖頭。
希爾科說的都是事實,他沒有辦法反駁。
一出生就呼吸著灰霾的維克托,因為皮城汙染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維克托,為了造福兩城人民將所有心思都傾注在研究上的維克托。
他是維克托,是黑巷人,就算和傑斯一同建造了海克斯飛門。
可那榮耀的光輝,始終撒不到他身上。
鍊金男爵們已經退出實驗室,屋內只剩一盞微弱的燭火。
希爾科將燭火吹滅。
黑暗中,他的聲音忽遠忽近。
“加入麼?”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