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足足沉默了一刻鐘，鎮定下來的蕭玄宇才開口道：“傳聞誤人，世人皆以為我涼州藩王草包殘虐，沒想到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王爺小人有一事想問。”
“說吧。”
林逍給王詡分了一隻螃蟹，蕭玄宇目光灼灼：“敢問王爺如此拼命是為何？”
“問心無愧而已。”林逍輕笑一聲：“只要本王還在涼州一日就要保證涼州一日不受匈奴鐵蹄之禍，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蕭玄宇臉色不變依舊道：“小人想聽真話。”
林逍看向這膽識不俗的青年：“那要看你蘭陵蕭氏有沒有這個膽子押寶在本王身上了，這匈奴。”
嗤笑一聲，林逍搖頭道：“戰場太小。”
雖心有猜測，但聽到林逍親口承認蕭玄宇還是有些震撼，開始分析其可能性，過了片刻蕭玄宇止不住心中驚駭。
因為他發現林逍一旦起事，按照他的估計勝率居然有五成左右，當然這前提是在於涼州九大豪門都支援他的情況下。
想到這蕭玄宇嚥了口唾沫後道：“王爺，敢問之後呢？王爺能給我們什麼？”
林逍淡淡道：“五望七姓九大豪門，看似富甲天下門生廣佈，然而實際上散亂不堪，別說各州主要郡城，就連次級下縣都沒有幾個重要官員，表面輝煌無兩，實際上沒有一人能進入朝堂中心。”
“你們想要的無非是攀龍附鳳，延續家族千年興旺罷了，做皇帝的是誰，姓不姓林這些與你們來說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雙手攏袖，林逍靠在椅子上：“本王能給的就是你們想要的知道為啥這上百年來，不管是你們這九大豪門還是江南氏族都沒有幾人能夠進入咸陽宮的朝堂之上，躋身權利中心嘛？”
曹白露若有所思，這個問題實際上他們心知肚明，大勢所趨，只是他沒想到林逍居然也能看得出來。
林逍道：“這個未來終究是屬於天下百姓，科舉實行六十年以來，做官的大部分都是寒門子弟，無論你們這些氏族子弟有多優秀，在那些大佬的默契之下能管理一郡就已經到頭了。別覺得不公平，幾百年前朝堂上站的都是你們這種氏族子弟，普通老百姓都是給你們抬轎子的貨色。”
“現在不過是風水輪流轉而已。”
謝飛魚這會兒忍不住問道：“王爺能打破這格局？”
“逆天下大勢所為者，蠢不自知。”林逍翻了個白眼：“本王真坐上了那個位置，能做的也就是讓你們在各自的一畝三分他上發揮，有真才實學的自然是可以，但氏族與寒門的矛盾不可調和，這種矛盾就算再過上一萬年。”
“大部分的窮人依舊會嫉妒富人，同樣的富人也依舊會看不起窮人，就算我真當了皇帝，那我身後的二皇帝也只會是旁邊這傢伙，畢竟我也不覺得你們這些大少爺真能體會黎明疾苦。”
林逍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笑而不語的王詡，就算這位堪稱大才的謀士，也會說出要和出自名門的白狐宰相江南司馬名門掰掰手腕，其餘人可想而知？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蕭玄宇也沒有什麼希望，因為至少面前這位藩王此刻心中想的不是和現在的當朝者一樣，拼了命的打壓氏族。
但終究是茲事體大，蕭玄宇雖然在蕭家可以說是個重要角色，但也不敢在這種大事上下注意，當下道：“王爺，蕭傢俬軍八千騎明日將會趕赴潼關，另外此次匈奴來犯，蕭家願舉族之力助王爺抗敵。”
這件事他自己就能做主，不做主也沒辦法啊，人林逍話都說明白了，是要來通知不是來商量的。
真還要不識趣，魚玄機到蕭家做客那樂子可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