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煜聽聞後,身軀頓時一顫,有些搖搖欲墜。
不過到底是見識過大場面的,饒是如此,也沒有露出怯弱與懼意,仍是針鋒相對:
“張憲,這些話的,當真是你從鄂王口中所聽,而非是你個人胡編亂造?!”
“我傅煜一生征戰,清清白白,除卻此次為了審判這北境之人焦躁了些,從未與北境有所聯絡!”
“這麼大一頂帽子,你緣何能直接扣在我頭上!”
傅煜言辭激烈,抵死不從。
而張憲也沒與他多廢話,冷哼一聲從胸口掏出一道卷軸,便直接拋給了他: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卷軸是否熟悉?!”
啪嗒!
一聲重物摔落的動靜響出。
張憲投出卷軸,於半空中拋飛而起,只不過那數丈開外的傅煜,並沒有伸手去接。
此時,看到這份卷軸的他,身軀如同泥塑一般,久久未動,面上帶著驚愕,又有些不信。
良久,他這才將那原本的怒氣與冤屈收斂,嗓音逐漸變得低沉,甚至有些沙啞起來:
“這卷軸,為何會在你手中?”
他的指骨,捏的緊緊作響,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見此,張憲卻是笑了:
“怎麼,是不是沒有想到,你勾結北元的證據,竟是你最為器重的義子,親自奉給鄂王所知的?”
“你可能不曉得,這麼多年下來,你僅剩的這三位義子,除卻老大傅元朔,老小傅元集外,最成器的那一位,也是對你投效北元最不恥的!”
“你的三子傅元寧親口說過,他寧願你背棄鄂王投效燕趙,也不想看到你放棄家國,投靠北元為一走狗!”
“所以,他將你聯絡北淵王的一份重要卷軸,親自送予了鄂王知曉。”
“傅煜,如此證據,可夠?!”
“如若不夠,今日待到本將廢你修為,將你帶至嶽州親自面見你那義子,叫你二人當面對峙,你看如何!”
長槍鋒芒顯,張憲沉痛斥責,語氣略帶嘲諷。
而傅煜則閉了閉眼,良久舒了口氣,語氣這才譏諷道:
“終日打雁,不想竟被雁啄。”
“那小兒,懂得什麼...”
“枉我這般信任於他,沒想到最後出了問題的,竟是他?”
“何其可笑!”
想當年,代傅煜遊走於南燕之人,就是他這三義子傅元寧,此子能文擅武,可謂是他僅有的親信。
卻不想來到玄州之後,其表面替他聯絡北元,事後不聲不響竟出了趟遠門,將所有事情都捅到了鄂王那裡!
這,豈非是置自己於死地!
“大逆不道,當真是大逆不道...”
此時,傅煜也不想再掩飾了,他瞥了眼自己府上的管家與咳血重創的傅元集,雙拳捏緊:
“既如此,知道了便知道了吧。”
“不外呼便是,手底見真章!”